傅炆千微微蹙眉,是他的错觉?怎么觉得韩元殊眼睛冒火?但再细看,仍是一贯的冷漠,他示意唐翎别送他出去,即拱手离去。
讨厌的男人终于消失在视线中后,韩元殊一把拉住转身就要去研究食谱的唐翎,“你跟傅王爷认识很久,你怎么提都没提?”
她困惑的说:“提了做啥?何况,我也是跟你回京时,才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京城二爷的。”
她说得没错,他却更闷,“你们聊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提到这次学艺特别辛苦,傅王爷就看看我的手,说茧真的更厚,要派人买些嫩肤rǔ液送来,免得我娘看到又要碎念了。”
他脸色微变,“他连你娘都熟?”
她嫣然一笑,“是啊,我去看食谱了。”
韩元殊看着她轻快离去的身影,胸口抑郁的火焰更烈,但为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这一日,对侯府上下来说,是重要的一日,众奴仆看着让董氏亲密的勾着手,走进厅堂里的刘慧吟,都认为她极可能就是未来的二少奶奶。
“慧吟是我在庙里拜拜认识的,她相当孝顺,很得我的缘,白天,你们大伙儿都忙,我又找不到人可以跟我说说话,慧吟贴心,我开口邀她过来住段日子,她在得到家人的同意后,才答应过来,还带这么多礼物给每个人……”
董氏从带着刘慧吟进府后,就叽叽喳喳的说起她的好,她心里清楚,有些事是不能冒险的,她的危机意识极qiáng,总觉得二儿子对唐翎就是不一样。
但这看在翁玉欣眼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刘慧吟虽然与她一样也是世家之女,但自己的父亲仍是朝中重臣,而刘家只剩虚名在外,经济担子日趋沉重,都快成空壳子了。
而刘慧吟虽然举止得体,又一副柔弱动人之态,但她总感觉她有些虚假,本能的不想与她走得太近。
“慧吟打扰了。”刘慧吟敛裙福身。
“别客气,以后都是自家人呢。”眉开眼笑的董氏话意明显,但其他人——韩朝仁、韩元恩、翁玉欣,甚至是姗姗来迟的韩元殊眉头都稍稍一揪。
刘慧吟粉脸微微一红,但在董氏一脸笑意的介绍她给一家子认识时,大部分的人还是微笑点头,除了韩元殊,他只觉得无聊透顶,漠然颔首。
但他俊美无俦的外貌,再加上一身圆领紫袍衬托出的霸气,让刘慧吟脸红心跳,几乎不敢直视。
董氏打铁趁热,要二儿子陪刘慧吟走走逛逛,稍微熟悉环境,但韩元殊毫不给面子的说:“我有事要处理。”
“慧吟不敢麻烦二爷。”刘慧吟再度欠身,展现体贴姿态。
于是韩元殊连吭也没再吭一声,转身就走,这让董氏好不尴尬,歉疚之余,自己便带着刘慧吟主仆在侯府里走一圈,再带她们到客房,确定一切都安置好,才让她们主仆独处。
刘慧吟的丫鬟小玉看着这装潢得美轮美奂的房间,忍不住道:“小姐真厉害,真的让小姐住进来了。”
“多嘴!”刘慧吟脸色一变,小玉连忙闭上嘴巴。
刘慧吟深吸口气,不会有人知道,她天天往庙里去,就是为了认识董氏。
从小,她就清楚她的父兄有多么没出息,待她渐长,他们竟妄想靠她的婚事大赚一笔,她若不为自己谋划,就得去当某个大官的侧室或续弦。
但她十四岁时就已心仪韩元殊,那一年,在京城饭馆步出的他与她错身而过,她已给了他的心,百般打听出他的身分后,这一、两年,她处心积虑的与董氏jiāo好,终于进到侯府。
她原本就是凤凰,栖于枝头是应该的,而今她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韩元殊以自己神魂颠倒。
在侯府的另一座院落。
书房内,翁玉欣坐在黑檀木桌后,将一些批阅后的帐本合上。
她身为侯门大媳妇,韩家部分产业就归她管帐,府上的月例薪饷也是她在作主,刚刚婆婆还特地绕到她这里,要她拨个几十两jiāo给刘慧吟,话却说得好听——“来者是客,慧吟人好,若招待不周,她也不会说,给她银两,她能自己买些要用的或吃的,日后都是自家人,不会吃亏的。”
想了想,翁玉欣看着坐在对面看书的丈夫,“我说母亲还真有心,为了替元殊拉红线,什么都替刘姑娘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