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
瞬间,一抹饶富兴味的光芒自乾隆的眼中一闪而过,「看来我这女儿,对御用三少里的东方极依赖啊!」
东方紫脸色一沉,对自己的一时心软懊恼起来。
筠儿倒是尴尬不已,粉脸涨得红通通,螓首垂得更低了。
「哈哈哈……这样子,朕更看不清了呀。来,抬起头让朕好好看看你。」乾隆豪迈的笑道。
筠儿轻咬下唇,战战兢兢的走上前,近看皇上,她发现他长得相当俊秀,也比她想象中还要年轻,甚至是英姿焕发,只不过,那股帝王与生俱来的威严仍让她的心跳卜通加快,觉得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乾隆细细打量她粉嫩的瓜子脸、盈盈闪动的明眸和菱形朱唇,一边回想着,忍不住频频点头,「像,像极了,你跟你娘长得一个模样。」
筠儿眼眶微红,「是吗?我对娘不太有印象了。」
她回答了父皇,但一双眼仍不时看向站在另一边的东方紫,彷佛怕他偷偷溜走似的。
乾隆看着这一幕,心中也开始盘算,毕竟东方紫的父母一个月前才特地进京觐见,托了他一件大事儿,也许他能简单的就完成托付。
他笑了笑,看着眼前失而复得的女儿,「见着了朕,不该先喊朕一声『皇阿玛』吗?」
「皇、皇阿玛。」筠儿说得很小声,如此靠近,只觉父皇的气势不凡,更甭提这宏伟的殿堂自有一股威严的气息,令她神经紧绷。
「见到皇阿玛,你怎麽好像不怎麽开心?」乾隆慈祥的又问。
「筠儿没有,筠儿也不敢,只是……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筠儿原以为这一生都将在尼姑庵度过,终日诵经习佛,可此刻却身在紫禁城,与至高无上的父皇您对话。」她不知如何将自己此刻的复杂心qíng说出来,只感觉似在作梦,不由得愈说愈急。
闻言,乾隆点了点头,「也是,这是一份佛缘啊。东方告诉朕,他是在五老峰寻到你,而五老峰隶属於庐山,庐山又被世人称为佛教净土宗的发源地……」
想起过往,他忍不住一叹,「朕的父皇,也就是你的皇祖父,对藏传佛教极有心,他自号圆明居士,也为朕取名长chūn居士,想来在尼姑庵寻得你也是机缘,只可惜……已经让你吃了不少苦。」他敏锐的注意到女儿长茧的小手,感慨说道。
筠儿急忙摇头,「没吃苦,庵里的师太跟大家都对我很好。」
「是吗?那就好。」乾隆再次端详她柔美的年轻容颜,「不过,朕还是愧对你了。当年在江南一时qíng动,既而心醉神迷,在那儿荒唐了个把月,然而,朕真的不知道你娘她已怀有龙种。」
「皇阿玛是何时知道我的存在?」她心里仍有些谜团,也担心皇上找错了女儿。
「你娘是个倔qiáng聪明的女子,得知朕的身分後,不愿与多名嫔妃共享一夫,因而不愿入宫。但你乃金枝玉叶,她虽不在乎朕亏欠她,却不愿让你过苦日子,所以亲手写了封信,还将当年朕送给她的定qíng字画及你的生辰全jiāo给一名友人……」乾隆深深的长叹,「可要见朕一面谈何容易?那些证物就这麽被搁置下来。」
像是想起尘封已久的往事,乾隆沉默许久,脸上有着难掩的自责与内疚。
东方紫神qíng漠然,他一点也不想听皇上的回忆录,而另一个人更明显的手足无措,只能不时将目光投向他。
但他又能怎麽办?难不成叫皇帝老子别再追忆过去的美好或遗憾?
因此,他也无言了。
乾隆心里有太多思绪,又长叹一声,才听他接续的道:「也许是天意吧,去年朕微服出巡,听见有人不怕死地在谈朕的风流帐,朕愈听愈心惊,私下将那名年轻男子找到客栈了解,才知道他是当年让你娘jiāo托证物的友人之子,偏偏真的要找你时,又发现你的旧家早已人去楼空——」
「皇上,臣已经将格格寻回,父女团圆,寻觅过程已不重要,臣倒是建议皇上不如将时间花在重修父女之qíng或弥补格格比较实在。」得了个空隙,东方紫突然cha话道。
意思是,他这个当皇上的人废话太多?不过——
乾隆看向筠儿,这才察觉自己好像真的说太多了,瞧她额上冒汗、一张俏脸也都快僵了。
殊不知,筠儿额际出汗是因为听到东方紫的一席话。他会不会太过狂妄了?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九五之尊啊!她不禁替他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