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肤如huáng蜡、眼窝凹陷、双颊瘦削,满脸让病魔折腾过的憔悴病容,状如老头,这与当日貌似潘安、丰神俊朗的皇上简直判若两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温蓝眼眶泛红,心疼与不舍从心坎深处浓浓烈烈的涌了上来,泪水立即盈聚眼眶。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御医们才会苦恼。”
她边回答边偷偷以眼角瞄向对着她们的那一面连身镜,那是双面镜,也是一个密室的门,而她那个不肯乖乖“卧病在chuáng”的皇孙就站在那面镜子后面,看着她们呢。
不过,就不知道皇孙在看到温蓝为他泪涟涟后,作何感想?
金镇宇的感觉很震撼,他从没想到那个不管他死活的冷血小蓝,居然见他病入膏肓就哭得泪汪汪的,还一脸沉痛?
她在乎他吗?不知为何他心中居然有一丝窃喜,思绪间,他继续透过眼前这面特殊的镜子,看着正在jiāo谈的王容凤跟温蓝。
“皇奶奶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到这会儿才找我过来?”此时温蓝的泪水已决堤了。
“皇上他一天天食不下咽,一天天病重,也发现自己一天天变得苍老憔悴,在这宫中,老太婆也只有跟你投缘,当然想找你,可是皇上他说不要你瞧见他这模样,所以就不准我找你了。”
皇奶奶真会胡说,也真会瞎编,他哪有那样说?金镇宇啼笑皆非。
而温蓝这会儿脑袋混沌,尤其眼睛只定定的看着金镇宇那张完全陌生的病容,她的冷静自持全不见了,要不,如果她够冷静,就会想到王容凤何时变得听话了。
“笨蛋、白痴,这会儿病得不成人样了,你倒睁开眼睛,说说话,你不要我看见你的病容,可我这会儿全瞧见了,而你现在会比先前初病时的模样还好看吗?”泪如雨下的温蓝走到chuáng沿坐下,气愤的看着“皇上”道。
居然又歹毒的骂起他来,金镇宇的心qíng又有些差了。
“皇上若一开始便让我来看你,我也不会这么错愕与震撼,你让我……你让我……”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伏在病chuáng上痛哭失声。
朕让你如何啊?金镇宇差点想冲出去问她答案,但他还是克制住了。
没想到这一出在他心中认为荒腔走板,绝对会被识破的戏码,居然出乎意外的让众御医大臣都相信了,更让他错愕的是,温蓝居然为了他哭得如此伤心。
他心中一甜,黑眸也飞上一抹微笑的柔qíng。
王容凤贼兮兮的先瞥了那面镜子一眼,这才俯身,拍拍哭得柔肠寸断的温蓝,“好小蓝,看来你对皇上有深qíng吧?”呵呵呵,她来当个现成的红娘。
闻言,温蓝整个人突地像被电到般弹跳起来,错愕的粉脸上满是泪水。
她皱眉,“怎么了!我说你爱皇上,所以看他病重才哭得这么伤心,你怎么这么错愕?”
“嘿嘿!”她gān笑两声,但笑声不自然极了,她爱皇上?!不可能的,她讨厌男人,讨厌皇上!她……
可她怎么会这么痛苦,这么舍不得,这么难过呢?
“小蓝!”王容凤拍拍她的手。
金镇宇屏住气息等待她的答案,事实上,在皇奶奶回宫后的这段日子,他发现自己对小蓝的感觉愈来愈明显,也愈来愈在乎她,尤其那一次她闯入寝宫撞见他洗澡,那可是他头一回对女人产生qíngyù……
温蓝手足无措的看着笑眯眯的王容凤,她可笑不出来,事qíng大条了。
在扬杭老家,她听多了一些到家中来访的公子哥儿说女人如何如何,他们认为女人只有生育跟伺候男人的功能,说男人是天,男人聪明,男人伟大,所以女人只能让男人驾驭……女人的幸福全仰赖男人……
呸!她没有一点赞同的,所以她看不起男人,看不起男人自我膨涨的行为举止。但现在她是怎么了?怎么会去爱上皇上?!
她太慌乱,思绪也太混乱了,苍白着小脸儿看着躺在chuáng上的“皇上”,温蓝摇摇头,阖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仍难将那抹沉痛掩饰,“皇奶奶,我想回宫去了。”还是离开这儿,再整理一下思绪吧。
“可是……”
“对不起!”她再瞥了“皇上”一眼,眸中再现泪光,急忙转身飞奔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