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说,窗外的钱家二老连忙蹲下,而房里的钱牧廷难得的红了脸。
钱少伦摇头,啧,他功夫其实很不错的,只是无法表现得很明显,再加上偷窥的都是自家人,得替他们留点面子嘛。
“看来,我们两个让家人担心了,”霍敏儿这才明白,她愧疚的看着钱牧廷,他最近常跟着公婆进进出出,显然偷窥这事,公婆也算在内,要不,怎么那么巧?
每回他们两人唇枪舌剑快要吵翻天时,钱牧廷就很神奇的来到织机房,一看到他,她跟钱少伦就算有再多的火气,也只能压抑下来。
“日后,我就做我的事,你叔叔做他的事,别担心了。”
钱牧廷笑着点点头。
窗外的二老也松了口气,因为他们担心再让儿子教下去,他会火冒三丈的gān脆砸了老祖宗的心血啊。
接下来的日子,虽然是各司其职,不过,钱少伦是个定不下心来的人,再加上不喜欢一个人窝在织机房里,所以还是要求霍敏儿将帐务之事移进织机房。
“我会怠qíng,你就当监工吧。”这是他说的。
“你是妒忌我太自由,可以自由走动吧。”她很无奈。
“对,我们是夫妻,理当同甘共苦,我是禁脔,你也是。”他不否认,她也无法拒绝。
于是,一堆堆帐册、文房四宝、长桌就移进织房,常常听到的就是织机声跟打算盘的声音。
此刻,钱少伦织到一半儿,吐了一口长气,他凝盼着织机上的蓝锻彩绣八宝,色彩温暖鲜艳,丝面柔软,只是这匹布,他将一些讯息藏在布料中,只要在灵芝的图案上抽掉某几条特殊的线,就会出现。
这一次,他刻意cha入一笔不在霍敏儿买主名单内的生意,就是要送出裴德园林宅第的qíng报,好让独善联盟的其他探子可以找到他们需要的jiāo易资料。
只不过,裴德这笔生意已经走漏消息,唐颖被盯上,这两则讯息也得想办法加入,务必让联盟有所提防。
只是--他的目光移到在桌前对帐的霍敏儿,他到底在想什么?
钱少伦黑眸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脸上的专注与自信,她与他过去jiāo往的女人截然不同,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聪明又美丽,他却那么放心的将她摆在自己身边?
他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她发现他的独门生意?!
也不担心她知道他的另一个身分--独善联盟的主要探子之一,利用特殊绣法藉仙之彩布传递qíng报?
不行!她知道后,也极可能会陷入危险中!那他是哪根筋不对,这么想要她陪?
无独有偶的,霍敏儿的专注力也不是用在帐本上,而是钱少伦身上。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对他的观感其实一直在改变。
扪心自问,他其实没那么难相处,他的耐心也超乎她的预料,而且,他也能信守承诺,要不,jiāo出了一匹匹辛苦织绣出的仙之彩布,他真要赖皮跑出去玩也行,尤其是她已经没有浓妆艳抹,脸上也没有红疹,她刻意传出的流言虽在,但她已跟公婆坦承事qíng的来龙去脉。
所以,二老为了帮儿子洗刷污名,这阵子已经在外替他澄清,还编了谎,说是他们为她这个媳妇儿又另找了一名大夫,才发现她只是对某个食材过敏,吃了药便消,这阵子也没再长过。
她也回到店铺顾店,知道这个讯息已经传开,她相信他虽在家中坐,应该也有听到这事才对。
但他还是天天认命的当织工,而且,在织绣时,他就像老僧入定,心无旁惊双手来来去去,一块美丽布匹就逐渐成形。
如此出神入化的功力,她永远达不到,所以,她的确对他心生崇佩,而且,认真的男人真的很有魅力,好几回,她看他看痴了,心动开始一点点的汇集,实在让她很挣扎……
深陷思绪中的她突然窜到两道灼灼眸光停在自己身上,她蓦地抬头,就见到钱少伦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她脸儿一红,“有事吗?还是我脸上有什么?”
被抓包,他轻咳一声,“我在看怎么一个人在外的表现是贤良淑德,在内却是母老虎一只。”
“那你呢?在外没规矩、没礼节,在内又唯我独尊,难伺候的紧。”
他一挑浓眉,起身走近她,“哪来的唯我独尊?我是屈就恶势力,从一个好命的公子哥儿变成惧内的苦命人!”
“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