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南院书房,烛火燃了一夜。
直至天泛鱼肚白,醉醺醺的钱少伦竟拥着唐颖从马车上下来,眼巴巴的守了一整夜的老总管连忙上前帮忙扶持,怕吵到少奶奶,又怕少奶奶见了难受,他还刻意将少爷安排进客房,没想到少爷竟然还坚持要将唐颖留下,要他出去就好。
他出了房门,见房门关上,心里好急啊。少爷将欢场女子带回家里,这不是给少奶奶难看吗?偏偏又喝得醉茫茫的……
“这事儿,绝不能让少奶奶知道!”他连忙要两个奴仆守在门口,但才刚往回廊走去,就见到少奶奶带着丫鬟往这里快步走来。
老总管暗喊声糟,转身就急急的往客房走,但霍敏儿看到他,还把他唤住,“少爷回来了不是?我jiāo代了马房的守夜,要马车一回来就唤我,他说马车回来了。”
老总管一脸尴尬,见她越过自己就要进客房,他想也没想的就快步追上前,双臂一张就拦在门口,“呃--少爷他晚回来,醉了,是不是让他先睡?”
她柳眉一皱,“醉了?那吐了怎么办?我进去伺候。”
“可是--可是--”他急了、慌了,又不知该怎么办?
难道叫她眼神蓦地一沉,“让开。”
他紧张无措,但在少奶奶难得一见的冷眸下,他也只能退开。
霍敏儿深吸口气,推门而入,见chuáng帏放下,举步向前时,冷不防地,一只白玉雕啄般的藉臂从chuáng帐里伸了出来,拉开chuáng帐,仅着肚兜的唐颖就半坐躺在chuáng上,而满脸通红、仅着中衣的钱少伦正以暧昧的姿势要跨越她下chuáng。
她倒抽了口凉气,难以置信的瞪着他,而他的目光也正巧对上她的,黑眸倏地瞪大,脸色丕变。
她想也没想的转身就跑,他连忙穿上鞋子,快步追了出去,“敏儿!敏儿!”
他在回廊拉到她的手,直接将她拥入怀里,俯身就想吻她。
还敢碰她?他身上有香粉味,脸颊还有胭脂,分明是有女人吻了他,他怎还有脸碰她,他当她是什么叫她的胃一阵痉挛,愈在乎、愈动qíng就愈心痛,她怎么会那么愚笨的丢失了她的心!
她用力摇头,避开他的唇,沉痛的怒道:“放开我!”
他抿紧了唇,叹了一声,放开了她。
他本想把她吻得意乱qíng迷,比较不激动,消消火了,才能好好听他道出这一团乱的来龙去脉,但显然以往可以替他应付莺莺燕燕争风吃酷的绝妙好招,并不适合用在他的爱妻身上。
“你先听我解释,敏儿。”
她双手环抱自己,觉得身子冷,心更冷!“不需要,我累了,昨儿没睡好。”
她转身就要走,但他硬是上前,拦阻了她,也知道她所言不假,她脸上是多了黑眼圈,“相信我,我跟她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她苦笑,“是吗?那为何把她带回来?又为何衣衫不整的跟仅着肚兜的她同chuáng共眠?那叫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叹了一声,“我喝醉了。”
“喝醉?是啊,从早上离开到清晨回来,多么放纵,却半点也没考虑到我的心qíng?钱少伦就是钱少伦,在那种地方怎么清醒?”她真的火了,忍不住嘲讽。
见她双眸窜起两簇怒火,他突然想起另一个可能,他试探的问:“你在吃醋?”
“我何必,值得吗?”她泠冷的回答。
他顿感不悦,“你的话听来让人很不舒服。”
她深吸口气,“你不要只会要求别人。”
“好,不求别人,就说关心,我关心的只有你,我钱少伦这一辈子还没有花那么多的心思去了解一个女人--”
“那么多?意思是并非全部,不是全心全意,所以你怎会懂得我的痛?”
他抿紧了唇,“你的要求不会太多?我已经尽力去做了,还不够?”
太多吗?也许,但她将全部的心神用在他身上,为何他就不能用对等的心思来回报?还是,其实在他心里,她并不值得当他生命中的唯一?
折腾一天一夜的钱少伦真的累了,他想好好解释,也真的没有跟唐颖有什么逾矩之事,但她的眼神透露出她根本就不相信他!
“你是一个成熟又聪慧的人,这段日子下来,难道还不懂我吗?如此兴师问罪是笃定了我又去风流?你就不能单纯的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