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碍事?就算血止住了也服了丹丸,还是得做简单的包紮吧?”说着,她暗恼自个儿居然忘了带上一些药品以备不时之需。
殷淮见她瞧他的目光忧心忡忡,不禁问道:“真的不怕?”
“怕什么?”
他努了努下颚。“虽然肩上的伤不严重,但应该有些不堪入目。”
“我怕,可难道要搁着不处理?”说着,她轻扳过男人的宽肩,看到四道由后颈划至右肩的伤口,声音难以自制地颤抖起来。“这哪里不严重?真的不疼?”
或许受伤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秦思也不得不佩服他坚韧的意志。
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神色自若地同她说话?若不是脸色白得吓人,她真瞧不出他受了伤。
殷淮侧过眸,看着她墨睫半垂,素眉忧心地轻轻蹙起,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又起了波澜。
“是疼……”
他的话甫落,便听见哗啦一声,秦思已从裙子上撕下几块布准备给他包紮伤口。
再一次见到她这豪迈的举动,殷淮苍白的俊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惊诧。
发现他的凝视,秦思这才惊觉自己这动作不甚淑女,她面皮一热,窘声解释:“总是需要有东西帮你包紮伤口吧?这内裙里衬至少不算脏,就勉为其难用上了……”
闻言,殷淮又怎么可能嫌弃她这份真心?“我会赔姑娘一件新衫。”
“赔什么?我欠你的岂止这些?”她瞋了他一眼,将撕成条状的衬裙分别缠在他的颈部以及右肩上。
她一靠近,属于她的淡淡幽香窜入鼻息,胸口那评动心跳又迳自乱了谱。
秦思一心只放在他的伤口上头,一边细心包紮,一边开口:“明儿个一早你送我到郊道便成,回山寨可得赶紧让死不了大夫瞧瞧,知道吗?”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多少也明白,秦思这善良的姑娘会做这般傻气且天真的决定,多少也是顾虑到他的处境,不想让他再为她涉险吧?
他酌量了下后才缓缓开口。“你真觉得自个儿能平安回府?”
殷淮的询问让她手中的动作一顿,她侧过脸,唇不小心从他唇边蹭过,那碰触让彼此皆怔住了。
感觉女子暖甜的温热气息迎面扑来,殷淮有种想张唇攫取她粉嫩红唇的冲动,但以礼自持的理智还是冒出了头,压下了那放纵的想望。他微微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哑声道:“不亲自送你回闺阁,我无法放心。”
秦思只觉得心跳不争气地加快,那评评评的节奏敲击着耳膜,扰乱了她的思绪,让她不知该怎么回话,只能傻傻地应声。
瞧她那脸红的模样,殷淮禁不住地叹道:“你只需顾虑到自个儿的安全便成了,即便是郊道,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俏生生的huáng花大闺女,谁能不心动?你真如此低估自个儿的存在?”
秦思是有苦难言说不出呀!偏偏对他如此的关切,心口不由得泌出淡淡的甜。
她加快手中的动作,替他将伤处包紮好,等一切处理妥当,她才又回到火堆旁烤火。
怎么办?在殷淮一次次涉险救她,丝毫不掩饰对自个儿的关切,她对他的感觉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喜欢。
只是……他若知道父亲是兵部尚书,还会对她如此关爱吗?
他会对自个儿这么好,会不会只是因为他的侠义心肠,其实他对任何人都会这么好?
而适才,她为何没有因为那样的亲密距离而闪躲,难不成她也在期待他的亲近?
混乱的猜想在她脑中纠结,让她的心qíng也乱成了一团。
殷淮看着她被火光映照得红润的小脸,表qíng时喜时忧,又时而羞赧,他突然有些好奇她此时脑中正在想着什么?
“想什么?”
秦思猛地拉回思绪,哪敢说出心里真正的想法?“没、没什么……”
她一答完话,四周一静,耳边只有木柴在火堆里噼哩啪啦的声响。
瞬间氛围莫名的让彼此有些局促,殷淮找了个话题,开口又问:“你习过医?”
那包裹在伤处的布缠得不紧不松,十分妥当,再忆起在竹林那回,她用手绢替他止血的过往,他禁不住好奇地问出口。
秦思敛下思绪,佯装镇定地开口:“闲时看过一些医书,但仅是皮毛。我会擅长包紮,其实是因为我同受伤的小动物特别有缘,若真遇上,便没办法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