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疯了,真的疯了,
“这都该怪你!”她张牙舞爪,像泼辣的猫似地攻击他胸膛。“如果不是你长得那么像他,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
她是将对永玄与对自己的怒气发泄在他身上,她知道,却无法克制自己满腔澎湃的qíng绪。
“夏雪!你疯了吗引你冷静点!”他擒扣她双手,试图唤回她濒临崩溃边缘的理智。
啊,她好讨厌自己,瞧不起自己,她是夏雪啊,庭翰口中那个倔qiáng高傲的女人,不是这样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她讨厌自己……
“庭翰说得对,我早就应该想开了,早就该看透了,我跟他之间,不会有幸福,不会有的……”她低哑地呢喃,泪水碎成一颗颗透明冰珠。
魏如冬蓦地紧握她的手。“他说什么?江庭翰对你说什么?”
她没回话,瞳神失了灵魂,漂浮无根。
“夏雪,你说话啊!”他凌厉地瞪她,手劲更使力,掐得她手腕生疼,印出两圈红痕。
她感觉不到痛,依然迷惘不语,像个迷路的小孩。
深夜,夏雪在卧房里睡了,魏如冬站在户外的阳台,倚着栏杆,默默抽烟。
他在想,为何夏雪会与他争吵?他做错了什么?又或者是,江庭翰对她说了什么?
那个男人爱着夏雪,他看得出来,问题是夏雪怎么想?她总说两人之间是纯友谊,鬼才相信!
至少,他是不信的。
一念及此,魏如冬冷诮地勾唇,挟在指间的烟蒂烧短了,红灼的烟头烫着他手指,他却浑然不觉,思绪起伏如cháo。
匆地,脑海意念一闪,他想到自己还有件事没做,连忙丢开烟蒂,取出手机,拨通电话。
铃声数响,对方接起,声嗓含笑。
“怎么这次想到要打电话来?你不是最讨厌说话的吗?”
“打电话比较快。”他低沉地解释。
对方听出他话里隐含着某种暗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嗯,的确出了点事。”他简短地说明今日行刺事件的来龙去脉,说明完毕后,他等待好友的反应,等到的却是长长的沉默。“Black,你不回来看看她吗?”
“……不了。”
不?魏如冬讶异地挑眉。“你真放得下她不管?”
“照你所说的,她的伤势并无大碍,不是吗?何况……”
“怎样?”
“其实我考虑要结婚了。”
“结婚?”魏如冬差点没呛到。“跟谁?”
“你见过的。”莫传森语气清淡。“之前在游艇上那位,记得吗?”
原来是她。
魏如冬恍然,虽然这个好友身边从不缺女人,但他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再婚,婚姻是男人的坟墓,传森一向如此主张,不是吗?
“为什么?”他想推敲好友作此决定的心境。
莫传森轻声一笑。“这是个好问题。为什么呢?”他自嘲似地感叹,意味颇深,魏如冬本以为他不会坦白说,但他的确给了一个理由。
虽然,不是个很能令人信服的好理由,但魏如冬决定不深入追究了,反正婚姻本来就是件莫名其妙的事。
“倒是你,现在qíng况怎么样了?”莫传森转开话题。“那天晚上的事,你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他静默片刻,终于,一声叹息。“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包括当初是怎么向她求婚,怎么跟她结婚的,我都记得,只有那天晚上,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只模糊地记得,他与夏雪似乎大吵了一架,她说再也不想见到他了,但为何会跟她吵架?吵架过后他又为何独自驾游艇出海?在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游艇引擎怎会突然坏掉?那把火是他自己放的吗?或者有人意图烧死他?
记忆像是一幅不完整的拼图,偏偏失落了最关键的几片,他原以为接近她,便能找回那些碎片,看来事qíng没那么容易。
“幸好我赶到现场的时间还不算太晚,及时把你从海里捞起来。”莫传森在电话那头感叹。
他微微苦笑。“我连自己怎么落海的都忘了。”
那夜,据说是他主动打卫星电话向Black求救的,他说自己的游艇失去动力了,当时Black正好也在附近,便答应前来帮忙。谁知来到现场时,他已坠海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