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女人真的和薛定扯上关系了?
乔恺人虽大大咧咧,但内里还挺敏感,不像乔羽那么粗神经,不懂察言观色。在以色列时,他就觉得薛定对祝清晨的态度挺诡异的,具体如何诡异说不上来,但总是和对别人不太一样。
素来冷冷淡淡的人,就好像突然也有了七qíng六yù,不那么清心寡yù了。
回国后,前一阵他还约过薛定去打球,可薛定说去了江南。
“去江南?去江南gān啥?”他摸不着头脑,“这都快过年了,你跑那么远gān啥去?”
“办事。”
当时,薛定是这么搪塞他的。
可眼下,猛然间接到祝清晨的电话,乔恺看见了来电人下方的那行小字。
祝清晨的手机号码,来自于俞市,沧县。
江南小镇。
电光火石间,乔恺就想通了。
这两人……
有猫腻!
乔恺对于薛定,素来是有敬服,有崇拜,还有过命的jiāoqíng。毕竟两人在异国他乡奔波好几年,屡上前线,又是昔日校友,勉勉qiángqiáng也算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
当然,洁身自好如他,不可能和薛定一起嫖过娼。
三句话,应了两句。
他自然是关心薛定的,也曾反复劝这人别太死脑筋,慎重考虑婚姻大事当然是好事,但也别动不动就信奉不婚主义。
眼下一看薛定和祝清晨有点苗头,立马就义气上头,应了下来。
不就是喝喝酒,拉个红线吗?
做兄弟的,这点事qíng算什么?包在他身上!
想到挂电话前,那女人还反复要他保证,不能把两人见面的事告诉薛定,乔恺就觉得好笑。
女人啊女人,脸皮真是薄。
不过他乔恺是谁?妇女之友!关爱女xing,人人有责。他立马保证自己会守口如瓶,放心放心。
*
从乔恺家离开时,已是下午一点。
薛定把收拾好的酒瓶子悉数扔进楼下的垃圾桶里,转身走了。
原以为喝酒会好受些,可酒jīng上头,胸口依然堵得严严实实。睁眼闭眼都听见陈一丁的惨叫,醉着醒着都想起祝清晨的眼泪。
他昨晚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凌晨三点半顶着大雪赶去诚实胡同一号,今天白天也没补瞌睡,又是忙着扑灭感qíng上的火苗,又是拉着乔恺派遣郁气。
可到底是无用功。
薛定走在风里,渐觉脚下有些虚软,原先以为是酒jīng上头,才会头昏脑涨,此刻抬手一摸额头,才惊觉烫得吓人。
他这身体,国防体质,从小到大都不轻易生病,但三五年发一回烧,却非得挂水才消得下去。
在原地站了片刻,他又笑了两声。
现在这模样,回家了只会叫刘学英问长问短、担心不已,倒不如去医院挂水。这病,来得还挺巧。
遂招手叫车,“去人民医院。”
*
接下来的两天,兵荒马乱。
第一天,薛定在医院挂水,酒气熏天、衣衫凌乱,靠在输液室的椅子上就睡死过去,也不看液体。
护士小姐压根没想到,这人发烧到三十九度八,还能跑出去喝酒,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好在惊鸿一瞥,发现这人样子虽然láng狈,但皮囊实在很好看,落拓不羁、胡子拉碴的形象也还挺有味道……
嗯,白眼稍微翻得温柔了一些。
当然,她也“尽职尽责”地帮这位好看的酒鬼先生盯了盯液体,免得水都挂完了他还不自知,血液回流就麻烦了。
薛定醒来时,护士小姐站在不远处盯着他看。
眼神温柔得……一言难尽。
太阳xué突突一跳,他看了眼手上不知何时拔掉的针头,心道怎么输完液了也没人叫他。
窗外天色已晚,他起身就往外走。
偏护士小姐还追上来,“哎,先生,你烧还没退完,明天接着输吗?”
那语气实在是温柔得过分了,还带着些许殷勤,叫人想起古代某种站在窗前招揽顾客的职业……薛定脚下一个趔趄,头也不回走了。
回家时,刘学英还没睡,坐在客厅里一边看书,一边等他。
见他回来了,yù言又止。
薛定先她一步开口:“昨晚凌晨赶去社里,有同事在叙利亚遇袭身亡。”
刘学英表qíng一滞,竟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