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我之手,断子之肘_作者:七宝酥/马甲乃浮云(12)

  身边的云深微蹙起眉,轻斥那丫鬟:“月瑶,切勿再对夫人这般无礼。”

  那月瑶闻言垂了脑袋,楚楚可怜,如一只委屈的白兔。

  我也颇觉云深不该对美人儿这般凶,随口道:“隽之,不要再对月瑶姑娘这样了啊。”

  我话音刚落,就见那月瑶倏地抬头,红着眼瞅了我许久,半晌才一跺脚,冲我急躁的说了句“夫人真真好手段!”就奔出房去……诶??????

  云深对我解释:“月瑶年纪尚小,阿珩莫要见怪。”

  “嗯,”我应了声,而后从身后尾随我们一道前来的长生手里接过礼品想jiāo与丫鬟收下,却被云深从我手里夺了去,只听他隔着空气,遥遥对准那卧室方位,不甚惋惜道:

  “今日阿珩带了些许长白山灵芝仙糙,东海明珠数颗,以及一些扬城风味特产,本想亲手孝敬二老,无奈都已休憩下了,孩儿及阿珩就带着这些礼品先行退下了……”

  “嗳嗳嗳!深儿莫要离开!爹醒了!醒了!!”明显能看到卧室内那chuáng上顿时有人影攒动,而后就见一白髯老人自那走出,约莫花甲之年,却笑眯眯,看着很是jīng神矍铄,想必就是那云老爷。

  他疾疾小跑到自己儿子跟前:“不要走嘛~”他又朝我看过来:“哟~让我来看看我这儿媳,长得可真尊呐,哎呀,跟我儿子真是郎才女貌佳偶无双——东西呢?”

  这转折快的真真叫人瞠目咋舌。

  云深将那几个小礼盒负手藏于身后,含笑道:“哪来的东西?”

  云老爷脸倏地拉个老长:“真是不孝,敢骗老爹我。”

  待到云深将那礼盒拿出,云老爷接过去抱在怀里,即刻如同一朵怒放的牡丹花儿,美滋滋乐颠颠的笑了。

  云深道:“爹当真有意思,近几年不知被何奇症缠身,时常晕倒,然,每回一听到金银玉珠,风味珍馐这等字眼,便会即刻醒来。”

  云老爷将那礼盒如亲儿子在怀里般,搂得更紧:“是啊,是病,得治啊。”

  云深又问:“娘呢?”

  云老爷回道:“刚才吃了些,怕是这会已经睡着了,方才我那般大的动静都醒不来。”

  云深道:“那我和阿珩就先行离去了,明早再来拜会爹娘。”

  云老爷 “嗯”了声,又看向我来,似乎想起什么来着,两眼大放异彩,对我道:“有道是扬一益二,天下之盛,扬为首。又听闻那白家商铺在扬城位居第一,想必儿媳这次来京,定是带了不少好东西罢?”

  我恭敬答道:“是,都已安放到云府府库,爹如若想看,明早便带您去。到时您挑一挑,若有喜欢的,您拿去便好。”

  “好儿媳啊!这般豪慡!公公喜欢!”云老爷哈哈大笑,在我背上重重拍了一掌,险些叫我咳出血来。

  后,好在云深见状,速速带我离开此处,才不至于遭受更大的重创……

  ××××

  当晚,我约莫是有些认chuáng,躺在chuáng上辗转难眠,忽的想起一事。过去时常在那画本上看到人生两大乐事——“dòng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知这dòng房花烛夜,乃是新婚夫妻所为之事,无奈画本都仅仅描绘了新郎进房后,只揭了新娘盖头,就将烛火一灭,而后便是天亮,却不知其间细节……dòng房,到底是何物呢?竟有这般大的吸引力?

  然,今日分明是我和云深结亲之日,为何他未来我房里找我。还是说这京城的风俗有所不同,该是我前去找他?思及至此,我心下略惊,外头夜霭沉沉,此刻也该有两更天了,不知云深是否正在他房内等我等的焦急了?

  我赶忙翻下chuáng,拾掇了一番便出门朝他之前指给我的方位走去,果真摸索到了他的房间。

  我轻轻叩了叩那房门。

  里头无声,莫不是已经恼我了?

  我加重了些力道。

  而后,我才听到里头有一清恬微哑男声问道:“谁?”

  我答:“是我。”

  里面人不再说话,只闻得他下chuáng的响动,过了一会,房门被打开,云深就站在里头,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未束的黑发如流云披散身侧。

  他撑着门框,眼底有些朦胧:“这么晚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