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白絮。白絮不是有些魄力,这女子是极有魄力。当着这么多人传递信号,她好大的胆子。
她是想说--小心毒?
“我们被比下去了。”无愁笑道。
众宾客也纷纷说好。
而在花厅之外,一扇月dòng门后的假山上,宾客们的反应被尽收眼底。尽管听不见,却也猜得到。几名女眷一边赏月一边说话。“这些男儿,不过如此。还比不上白姐姐。”一个女娃娃道。不知道是谁家的千金。
白絮微微一笑。
林家大小姐则使劲地想看南烛,偏偏南烛所在的位置不是正座,总也看不清。“爹爹没为难他才好。”林家大小姐心里想。
她的举动悉数落在白絮眼底。
白絮的眼睛不是波澜不惊,而是有一丝哀伤。“能看得见心上人的影子,总比一生一世再看不着qiáng。这片天下,既然容不下他,那么覆了也罢。”
白絮的心思,林家大小姐哪里知道
花厅中。老王爷呵呵道:“有没有人能写出更好的诗词?本王有赏。赏这个!”
只见王爷抬了抬手。端起一爵碧华青。
“完了。”鲁冰花捂脸,“我们刚才说错话了。”
南烛立刻笑得像是chūn天里的猫。“我试试吧,不过一爵酒可不够我们三个喝。我两位好兄弟都喜欢这酒。要就要一车!”南烛张口道。
“一车酒,你是喂牛还是洗澡?”老王爷被气笑了。
“留着慢慢喝啊。”南烛答得理直气壮。
“先写,写得好也给你一车!”老王爷丢出棒棒糖。
杜若跟鲁冰花顿时有种看猫扑鱼的错觉。“诺!”话音刚落,就看见南烛屁颠颠地去拿纸笔了。
只见南烛拿着笔唰唰唰一阵写。
写完之后,自信地朝王爷一拱手:“小的谢王爷赏!”
鲁冰花都不敢看南烛那得意的小模样。
“好快的速度!”
“一气呵成呢。”
老王爷笑道:“南岩风,你写得挺快。你就这么自信?若是不好,本王就下令罚你酒!”
“罚吃酒?横竖有酒吃,也是很不错的。”南烛小小地赖皮一下。众宾客闻言大笑,这个南岩风实在有趣。更难得他对胜负看得云淡风轻。
老王爷也乐了。
官场待久了,很少看见这么少年心xing的人了。南烛的言谈举止让人觉得莫名地舒服自在。
“咦,你这写的是?”无愁公子看见南烛的诗不由一愣。
原来南烛写的跟白絮的几乎一样。
“我这个要这么念:道是飞花,洒落万家。望断chūn秋,流到冬夏。琼门紧,锁风不扰,忍看镜中添华发。素手细,胭脂冷,yù扫蛾眉丹青瑕。恨尽托心与明月,剑分黑白魂归乡。”南烛道。
“好!”无愁公子首先赞叹。
这诗改了小令后更加朗朗上口。哀婉处更加细腻动人。确实比诗吸引人。
“好,好啊!”老王爷也忍不住连赞。
小令传到后山上。白絮不说话,倒是林家大小姐笑得脸上泛起桃花。“南公子真是好才华!”她忍不住道。
这小妮子chūn心动矣。
白絮看着她一笑,抿了一口茶。她知道,南烛在回应她:“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但愿小丫头福大命大。白絮看向天边。云黑星明之处,有浓黑肆nüè之象--要开战了。
她欺骗了南烛。她隐瞒了二皇子就是岩风的事实。她的任务也不仅仅是传信,二皇子是要她保住南烛,将南烛带往成国。带南烛去成国很容易,只要给南烛机会立点功,然后点名南烛送亲即可。
可是白絮目前还不能这么做,她觉得南烛留在军中,对她将会很有利。一方面牵绊住那个人,另一方面说不定未来可以从南烛那得到有用的东西。
只不过现在,似乎秦家要对南烛打主意。今天下午南烛走后,竟然有黑衣人潜进了她的小楼,要不是她用了“那东西”,恐怕现在早就是一具死尸。亏得她早有防备才得以全身而退,而且刺伤了那人的手臂。那人是秦子敬。
秦家的人,真是让人觉得厌恶呢。她没有留住心上人,却不代表她没有能力护住心上人的妹妹。
现在的白絮,早不是几年前那个只知道对着月亮哭的白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