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刹那间又被冰刺了个dòng穿。
这便是南烛的理由吗?自己嘴贱问个什么劲呢?
一阵风刮过,身下碎花在月下弥漫醉人的香。香入骨髓,冰冷亦入肺腑。从来不知,一句话,可以让人升入天堂又跌下地狱。
“嘿嘿。”鲁冰花道,一饮而尽。
这酒竟是苦的。
“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鲁冰花终于道。
须臾,冷风一chuī酒劲涌了上来。“我不喜欢她。我想要的,是你。”
话一出口,鲁冰花自己都吓了一跳。糟了,真是喝大了。
却发现南烛没有反应,侧过身低头一看——南烛不知何时已经昏睡过去。
他太累了。
“天哪……自作孽,不可活。”鲁冰花仰天长叹。解下自己的外套,丢在南烛身上。
☆、97
南烛这一睡,便是三天。
在这三天里,外界已经将南烛为竹婉清逆转时令寒冬造chūn景的事传成了一个凄婉缠绵的故事。
弥留的少女、多qíng的公子。不知道多少维郡的闺中少女为这个故事心痛得死去活来。
更没想到的是诗会上那些没了花可作的文人墨客们有了新的由头,不但没将南烛骂个狗血淋头反倒各个跟打了jī血似的借题发挥。其中不乏《追美令》、《悼qíng诗》、《花枝断》一类的好诗。南烛破解成国难题的故事还未淡去,南岩风的名字便再次流传。
朝廷之中,不少视线开始看向这块边陲之地。当年落魄出京的沐王忽然之间如夜星升起在被人遗忘的土地上。镇边关、得维郡。麾下更有南岩风、无愁公子、飞雪楼新主、杜神医。
“是潜龙得水之势吗?”有人疑惑。
“运气好点吧。他再能耐,顶多守着一个破维郡去。那点收入还不够你我塞牙fèng呢。”有人回答。
“也对……一个维郡而已,成不了气候。倒是那个南岩风,有点意思。”
遥远的成国。
秋琼花落,白花满衣。金蝉暖烟未散,琴声已断。
“殿下?”一个女官小心翼翼地问。二皇子已经在琴台坐了半天。风冷霜寒,二皇子的身体并不好。
二皇子没回话,只将一纸密报揉成一团。密报的一角上落款是一个“白”字。是来自维郡的消息。密报的纸是竹蝉纸,一揉,便成了齑粉。二皇子再次张开手,寒风chuī过,指尖的齑粉便细细地随风飞散,如烟如雾,无声无息。
二皇子收回纤长的细指,握了拳,站起身来。
女官们纷纷低下头。虽说成国的皇族都天生俊美,但眼前的人已经不似凡人。这样的人,即使生起气来,也如一尊神祗。
“真可笑。”二皇子轻声说,声音无喜无悲。微微抬起头,看向天空,云遮雾挡,看不清最熟悉的晨星。
什么事可笑?二皇子是在说自己吗?如果不是,为何让人觉得他那么难过。
“动手吧。”二皇子道。
众人心头无端扫过一丝寒意,只是这三个字,风云又要随之改变。
维郡王府的仆人们最近成了抢手货,王府的仆人上街买菜,众人会追着问“老王爷安好?”“沐王可好相处?”“听说沐王每天要杀一个人否则不能睡觉,是真的吗?”最多的是“南公子醒了吗?”素日里五文钱一个jī蛋死不肯减价的jī蛋西施竟然舍得多放两个jī蛋到菜筐里,“给南公子的。”jī蛋西施红着脸叮嘱。“小哥哥来喝碗豆花——顺便带块豆腐给南公子。”豆腐西施道。
王府的家丁们活了半辈子没享受过这等待遇。
有那在小院里伺候过的小厮更是红人,连上茶楼喝茶都不用给钱。只要多讲两次南岩风等人的八卦。
“南公子真好。”小姑娘们一边擦眼泪一边感叹。
“鲁公子也好,武功深不可测,人又潇洒倜傥,我姐姐还得了他送的一朵花呢。早知道我也去诗会了!”
“我家妹子也喜欢他。听说真人看上去坏坏的,嘻嘻嘻,男不坏女不爱嘛。”
鲁冰花这种一头卷发的妩媚妖男居然还挺受欢迎。
“你们啊还是年纪小,真正要过日子,还是得选杜神医这种。踏实沉稳有才gān,一身的书生气。以后一定疼妻房,不会随便娶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