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节度使不由也开始南岩风大难不死。他不死,对维郡跟沐王来说,应该都是好事。
雪下得愈发极了。今年的雪格外的大。恐怕只有南烛不死,维郡才能逃脱一场浩劫。
而此时的南烛,确实躺在dòng底。但是她没受伤,因为在她从竹林掉落的那一刹那,有个人影飞身跃了出来,跟她一起掉进了这个dòng坑。
“嘿。大头。好久不见。”南烛朝着大头应该在的方位伸手道。
大头不说话。黑暗将他的紫衣遮挡得严严实实。黑暗中,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握住了南烛伸出的手。
很多年前的槐花树下。他也牵过这双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美好的星期五,周末愉快!
☆、109
如果南烛不被bī得走投无路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选择xing忘记那个跟他拉过勾的小丫头。而不用像现在这样难过。
“怎么办?好像被困住了。”南烛摸了一圈周围冰冷坚硬的石壁。yīn霾的飘雪天空在头顶的前斜方化作一个大饼般大小的灰暗圆镜。这样的距离,呼救等于跟自己的喉咙过不去。压根儿不会有人听见。除非看见人走过。
dòng底不大,只够两个人将将走上几步。倒是比地面暖和,不远处的石头上响着雪水溶化的滴答声。
“嘶。”到处乱摸的南烛似乎碰到了伤口。手一缩,疼得轻轻吸气。
尽管她忍着,但是她的吸气声在这不大却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明显。更逃不过秦子敬的耳朵。
秦子敬摇摇头。现在的南烛总是不经意地逞qiáng。
他的夜视能力远在南烛之上。所以他能看见南烛手上的伤口。
秦子敬一伸手,一把将南烛拉了过来。拉过来时他发现,这段时间太折腾,南烛比在军中时又清减了不少。
记忆里的小圆胖脸已经长成了美人。却不再依赖他。
“gān嘛?”南烛看不清,自然反应不过来。
秦子敬霸道地按住南烛的手,撕下一条布带,蛮横地缠上南烛的小爪子。
谁知南烛却笑了。她道:“原来你是来还东西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上回见面是秦子敬受伤,这回是南烛,还真有几分像是来还债的。可是谁会还这个!
秦子敬为之气结。
南烛这家伙没心没肺起来真是能要人跳脚。
谁知这时南烛伸手,摸上大头娃娃的面罩。秦子敬心里一紧。立刻挡开她的手。
“没事,我看不见。我只是想要你取掉,舒服些。放心,不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丑也好,伤疤也好,我都看不见。看见也无所谓。萍水相逢已经是缘分,一遇再遇,就是哥们。”南烛笑微微地说。
秦子敬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他是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但是这张引得京中无数小姐们朝思暮想的脸,似乎不再讨南烛喜欢。甚至形同透明。
秦子敬想了想。缓缓地摘了下来。
没有大头娃娃面罩的保护,却隔着一层浓浓的黑暗。黑暗里的秦子敬与南烛面对面。
秦子敬看得见南烛,南烛却看不清眼前人。
若是在地面上。南烛是不会这样笑微微地看着他笑的。秦子敬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你放心,他们一定会找到我的。然后救我们出去。”南烛安慰秦子敬。
秦子敬心里有些酸涩。“他们”是指鲁杜若沐王吧。这份信任本来应该全部属于他。
一时寂静。
秦子敬看着南烛。南烛似乎有些疲倦。敛了青衣缩在一角。黑夜是个有趣的东西,人们以为自己有了掩护,反而什么都不知遮挡。这时的南烛褪去了一向的自信飞扬,渐渐缩成小小的一团,悲伤而无助。
“我的手麻了。”南烛说,“杜若做的好事。”
“他是我的好兄弟,可是今天却跟我拔刀相向呢。我好像被好兄弟背弃了。”南烛难过得说。
她不去难过她的手,而是难过杜若。
秦子敬不说话,因为南烛一直以为大头不会说话,这也是大头被她信任的一个原因吧。因为“不会说话”,秦子敬就只能看着她。
一窟石壁,困锁两人。明明很近,却像隔着一万座翻不过的山。
“其实没关系,被背叛也不是一次。上次被退婚更可怜呢。”南烛小心翼翼地将两只伤手窝在腿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