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没错。你朋友爱物却不被物所限。很有气度。”
“不久之后,她的那个妹妹死于丑闻。”楚风荷道。
南烛嘴角抽搐了一下,道:“巧合?”
楚风荷没有直说,只道:“这些天,躺在这,往事反倒想明白了一些事。南南。你说,如果那个朋友因为失去一件心爱而珍惜的东西痛苦上几年,那么,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恐怕没什么事做不出来吧。”南烛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楚风荷意味深长地看了南烛一眼。
南烛茫然。
人,往往是当局者迷。
“南南,记住我一句话。做人,自保最重要。不知自保,便是对身边人最大的伤害。但愿此生你能懂。”楚风荷道。
赏心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楚风荷便不再说话。
南烛从院里走出来。隐隐约约觉得楚风荷似乎有什么话想跟她说。像是想提醒她什么。她的那个朋友?什么意思?
不经意间,头顶忽然多了一顶油布伞。
是鲁冰花。他轻轻松松地跳进了院子,给刚走进雪里的南烛撑起一片清朗。
南烛朝鲁冰花一笑。
鲁冰花却皱眉嗔道:“怎么不打伞?”
南烛大大咧咧地道:“忘了,没事,有斗篷。--对了,你跟沐王说什么?”
“以后你自然知道。”鲁冰花嘴角一勾道。
“透露一下?”南烛笑。
鲁冰花便伸出手凌空一抓,温和地笑着道:“一笔jiāo易。”
展开手,一朵落梅。
不犯他,他视若无物,两厢安好;若是对他的人有所不轨,他不会放过。他从来不是个好人。
几炷香前,沐王房间内:
“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沐王道。
话音刚落,chuáng帐轻动,鲁冰花已经形如鬼魅般飘进chuáng内,冰冷的蛇形剑抵住了沐王的脖子。
沐王睁眼。
只见眼前的美男子长眼如冰,嘴角却带着笑意。
鲁冰花道:“我可以杀你。”
蛇形剑微微用力,割破沐王的一丝肌肤,鲜血流出。
“轻而易举。”沐王镇定得很。
“也可以杀你的敌人。”鲁冰花道。
“你想说什么?”沐王问。
“跟你谈笔生意。”鲁冰花收了剑,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剑上的鲜血。妖异如画。无法令人讨厌反倒令人心颤。他跟南烛,是两种不同的存在。
“什么生意。”沐王道。沐王知道,尽管南烛一片好心替鲁冰花做主暂时留在这,鲁冰花却并不是池中之物。这个人,看事太透,手段也高,当初在军中,他便觉得鲁冰花从军是个错误,迟早会离开。他本以为鲁冰花会成为富可敌国的石崇范蠡,谁想鲁冰花因缘际会成了飞雪楼少主。这个人,以后究竟会如何,恐怕不是一国朝堂可以锁住他。只怕自己日后还会有需要他的时候。如今,鲁冰花既然来谈条件,那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对于现在的沐王来说,鲁冰花跟他的飞雪楼是很重要的一大助力。只要有可能,沐王就要留下他。但是沐王也很清楚,鲁冰花的条件,不会太简单。
“一个月。”鲁冰花笑着飞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像是一朵飞过空中的yīn云。他竖起一根指头说,“我可以为你解决维郡金库内虚的问题。你的耳目会遍布全维郡甚至更远,任何风chuī糙动都不会瞒过你。郡北一手遮天之事将成为往事。最关键地是,如果你想杀某个官员,轻而易举。”
飞雪楼有本事成为杀手便有本事拿到消息。更有本事成为前朝那般的“东厂”。
沐王眼前一亮,他怎么从未想过这点。鲁冰花的脑子实在转得快。
“……”沐王道,“你要什么?”
“在我离开前。我要一半的收入。”鲁冰花含笑道,“你知道,你不会亏。”
沐王不说话。
鲁冰花知道这是默认。
“我还要紫苑花地的绝对清净。从今天起,如果有人错入。我不会客气。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作为代价,我飞雪楼会襄助你跟你子孙的王位。”
这算是划地。鲁冰花的意思等同于夹làng山归他。可是沐王没有理由拒绝一个如此qiáng大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