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着脸顶着个肚兜的南烛,跟五分醉意的鲁冰花。
“你来gān嘛?”鲁冰花问。
南烛的到来,其实他很高兴。
他慵懒地横躺在一张美人榻上,拿了壶,一只手支着头,微微睁着眼看南烛。一副爱理不理模样。
“就许你来,不许我来不成。”南烛是煮熟了的鸭子,嘴硬得很。气鼓鼓的样子怎能逃过鲁冰花的眼。
他是在生气吗?
因为自己逛青楼的原因?
这么冷的天,他竟然找来了。还被青楼姑娘们狠狠调戏了一顿,真是傻到了骨子里。
“有道理。要不我们一起喝喝花酒?”鲁冰花,伸手摘下南烛头上顶着的红肚兜,放鼻子下一闻,道:“这姑娘味道不错,南公子要不要试试?你看看,这肚兜可比某些人的人参燕窝来得费心多了,怎么也得见见本人吧。你不试的话,我就叫这姑娘了。看这女红做得细致,约莫是个手指纤纤的姑娘,比起听笛子来,应该别有一番趣味。”
鲁冰花说得yīn晦。
南烛的脸噌地红了。起身怒道:“鲁冰花!你不可救药!”
“要用药我自己会找shòu医。南公子还是赶紧回您的王府去吧。”鲁冰花不yīn不阳地道。尤其说重“王府”两字。他善于说话便也善于气人,说完这锥心的话,他偏生慢腾腾地又要喝酒。
酒壶被南烛一把打落。
“鲁冰花,我哪里惹你了!你gān嘛一句句地拿话顶我。”南烛是真生气了。
从鲁冰花丢了礼物说要喝花酒时她就在生气。
“不敢。您如今可是王爷心尖儿上的人。”鲁冰花回。
南烛道:“你是不是因为下午的事生气?我也不明白沐王支开你gān吗?可是有话咱们不能好好说吗?生气gān吗?”
“呵。”鲁冰花冷笑,“你们独处也不是这一次,我何苦生气。你们好不好,关我何事?”
南烛按捺了一下xing子,又问:“你若仍是不喜欢他,你直说便好。”
“我为何要‘喜欢’他。”鲁冰花冷笑,“他有他的路,我有我的路。我又没跟他‘以心换心’。朋友两字自古不过就是做生意。有利可图时,便自然‘喜欢’,无利无益,我‘喜欢’他gān嘛?毕竟,我又不喜欢听笛子,我只喜欢看美人。怎么样,要不要叫个美人来试试?刚才老鸨儿可告诉我,这家有雏儿。”
“那我也是做生意?”南烛怒。
“可不是吗?价高者得,位高者也能得。”鲁冰花道。
“啪!”一个巴掌甩在鲁冰花脸上。
鲁冰花酒醒了一半。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看见南烛来寻自己很高兴,怎么又这样口不择言。
抬起头,看见南烛已经双眼含泪,柳眉紧缩。只是泪珠儿倔qiáng地不肯滚落下来。
鲁冰花心里大痛。道:“南南!”
南烛往chūn榻边退了一步,鲁冰花抓了个空。“好,你喝酒,你喝你的酒,爱怎么喝酒怎么喝。我只当你是心里有事,放心不下。谁知你是没事找事!我不跟你吵架。我偏听笛子去!”南烛从未跟鲁冰花置过气,这番被鲁冰花拿话一堵,竟然气得浑身发抖,抬脚要走。
南烛一转身,斗篷在chūn榻上一勾,便被扯住。斗篷上的帽子滑落,露出她的发束来。南烛气呼呼地停住,使劲拽那“咬”住自己斗篷的chūn榻。
“等等。”鲁冰花忽然一把扯住南烛。
“等等,”鲁冰花放柔了声音,道,“你找着了?”
原来南烛头上别着一根竹簪子。正是鲁冰花送南烛的。
她是特意来找的他,戴着他做的竹簪。比不上二哥的手艺,却让她高兴了好久。
“那又如何。我不如回去听笛子去。”南烛负气,去扯那簪子。
“不许。”鲁冰花蛮横地按住她的手。不许南烛走。
“放开!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南烛怒,挣扎两下挣不开,眼泪反倒滚下来了。
“不。”
谁知鲁冰花不但不放手,反倒从后一把抱住南烛。
“鲁冰花!你岂有此理!”南烛被这般紧紧抱住,鲁冰花的鼻息喷在脖子上,不由得心砰砰地跳。连脖子都羞得粉红。鲁冰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