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朗,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住的房子吗?”推开眼前的糙莓,小傲慢慢试图将身子侧过来,秦朗坐到chuáng头边,轻轻扶起他,让他上身在自己腿上侧伏了,看着那满室徐徐坠落的雨滴,微笑道:“怎么不记得?前些日子我还去找过呢,不过已经拆了。”
小傲侧着身子向舒同招招手,拉他坐在chuáng上,温柔的回味着:“那时候,每到下雨就有点象现在这个味道的。”
秦朗笑了,小时候下雨哪有这样的惬意啊,他们的那个窝,每到下雨时便会漏,他们也没钱去修,只能用家中所有的盆啊、桶啊的去接,屋子又下窖,里面的地面比路面低了20公分,每次下雨他就会用一块半米宽的厚铁皮板cha入门框两边的卡槽内,再用泥将fèng隙处堵好,但如果雨过大的话,还是会有水涌入屋内,几个兄弟便赤着脚,找来盆子不停的向外淘。
小傲笑着抬起头仰望着秦朗,难得他白天能抽时间回来一次:“还记得那次你做的诗不?”
秦朗哈哈一笑,用毛巾替他擦了擦额头:“什么诗啊?我还做过诗?嘿嘿,还那么有才qíng呢?怎么我都不记得?”护士媛媛也不禁睁大了眼睛,实在难以想向这“野蛮人”也能做什么诗。
小傲笑笑不语,那一年的那场雨特别大,水自屋顶的各个漏dòng灌入屋中,只有他们兄弟平日挤着睡觉的那张chuáng的上方还漏得小点,门上的那块铁板跟本失去了做用,屋子里的水很快就和外面路面上的一平了。秦朗见再做什么也已无济于事了,索xing决定放弃努力,几个浑身湿淋淋的兄弟一起挤到chuáng上去,无奈的看着雨水即将漫上chuáng来。小傲揽着瑟瑟发抖的冯杰忽然笑了,对秦朗说:“可惜这水中连株残荷败叶也没有。”秦朗诧异的问他要残荷败叶做什么?小傲便说了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秦朗兄弟都是没读过什么书的,自然不能明白这意思,小傲便将李商隐的这首诗细细的讲给他们听。
听完了,秦朗笑说:“要什么残荷?这样的诗我也会做!”几个兄弟便嘻嘻的笑看着他,秦朗笑着在chuáng上站了起来,指天画地的道:“听雨何必留残荷,破屋漏顶乐趣多,瀑布条条梁上落,波涛滚滚chuáng下歌。”这首歪诗在当时真是又对qíng又对景,以至于小傲都拍手叫绝,说他这几句豪放得委实不下于汉高祖的“大风歌”。当时几兄弟便不再qíng绪低落,在chuáng上又笑又闹的疯做了一团。
那一年,秦朗十七岁,最小的冯杰只有十三,虽然那一场大雨几乎冲走了他们贫困家中的所有家当,但却并未让他们觉得自己有多么凄惨可怜,这一份生死与共的兄弟qíng谊令他们比之旁人幸福过不知有几多。
七日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回来晚了,没能更新,不好意思,今天晋江又欺负我了,55555555555555555555555
那个,上一章更的是宇文的番外,在第89章,可以有的朋友没看见,以为没更,嘿嘿,下次要记得看临风的留言哦~~~~~~~~~~~
“傲哥!”在小傲每天伏在chuáng上,不安的数着日子渡过了寂寥的整整一周之后,冯杰充满兴奋和喜悦的笑脸终于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想我了没?”冯杰嘻嘻的笑着飞扑到chuáng边,俯身趴在了小傲背上,脸孔在他肩头腻腻的蹭了又蹭。小傲身上给他压住动不得,头也抬不起来,只一只右手慢慢的弯回来,摸到他鼻尖轻刮了一下,一脸溺爱的笑了。
舒同一旁看得又是高兴又是酸楚,还是阿杰会撒娇啊,这么多天就没看见傲哥这么开心的笑过。自冯杰身后进来的秦朗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静默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舒同心不由得又是徒然向下一沉,牙齿咬紧了下唇。看着明威和天宇都陆续进了来,必是要说起在美国的事了,自己不便与闻,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秦朗笑着从小傲身上拎起冯杰,怕他压坏了小傲,眼角的余光扫到默默退出的舒同,心中却也是一疼,见小傲担忧的目光向自己看来,不想他好不容易高兴起来的心qíng又再不快,便行若无事的笑喝着冯杰道:“就会欺负你傲哥,不知道他多担心你么?还不把美国的事讲给他听,让他好好看看你出去一趟可少没少些什么。”
冯杰笑嘻嘻的坐在chuáng边,一脸兴奋的开始讲起了在美国这几天所发生的事qíng:
到达纽约的时候是晚上,当天,他们并没有去拜会致公堂,而是先到酒店落下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