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看了一眼小傲,知他是不想让自己难做,只不知为什么阿杰竟会打了七爷,闯下这样大祸来,无奈之下只得咬了咬牙,躬身向老爷子道:“秦朗请阿公允准,向五爷借刑堂家法一用。”
老爷子“哼”了一声,看着小傲道:“你不是门中之人,所以只听你们老大的话,我的话便不听是么?”
小傲低头道:“小傲不敢,小傲既犯了过失,理应领责,不敢欺老爷子宽厚。”
“好,”老爷子点了点头,“你既知是你失于管教,那现在我就罚你,” 说者诡谲的一笑,“罚你好好管教管教他吧。”转头道:“老五,命人去刑堂取家法。”
小傲心里一紧,果然老爷子看穿了他的心思,本想把责罚揽到自己身上,好让阿杰少受些罪的,却被老爷子给破解了,反让自己来管教阿杰。眼见家法已经取到,只得起身接了过来。
“阿公……”秦朗心中一痛,平日小傲对阿杰十分宠溺,要他亲自动手责打阿杰,那比什么惩罚都让他难受啊。
老爷子没理他,慢悠悠的端起了茶碗。
小傲无奈地看了秦朗一眼,手握刑杖将头转向冯杰,感觉心颤的疼,当日打舒同时是苦ròu计,尚且不忍回头一看,如今阿杰是为他出头,反要亲手打他。他自来温和,待弟兄宽仁,除上次打了舒同一掌之外,从未亲自动手罚过他们,何况眼前要罚的人是冯杰。
冯杰抬起头来看着小傲,低声叫了一声“傲哥!”
小傲咬着唇,忍起心肠向他点了点头,冯杰懂事地垂下头来,哆嗦着解开腰带,红着一张俊脸褪下裤子,伏在了地上,心知自己闯下了大祸,让老大和傲哥为难了,只得忍着羞耻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刑罚。
小傲定定神,艰难的举起了刑杖,向着冯杰仍满是淡淡青痕的臀上重重击了下去。
正文 卷三
责打
洪帮的家法,分为竹杖、梨木杖、水香木杖三种:其中以竹杖为最轻也最常用,虽有着撕裂般的疼痛,但不太会伤到筋骨,四海的家法就是选的这一种;梨木杖则既硬且实,伤人较重,是透骨的疼,并且随着杖数的增加,痛感会以倍数递增,令人痛断心髓,严重者可伤肌断筋;水香木杖则是洪帮正式的法器,长三尺六寸,代表着三十六颗天罡星,沉实坚韧,手柄上密缠红绸,那是正式的红棍,一般只在正刑如杖毙等时使用。
而此时小傲手中拿的正是梨木杖,却是五爷早已命人备下的。
小傲握在手中便知这杖的份量,饶是他一向温润,心下也不禁有了怒意,堂堂洪帮堂主,却来如此算计这样一个孩子!可见阿朗这些年在帮中的艰难。
只是此时落手却轻不得,这一杖用足了力气打下来,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冯杰只觉得身上一凉一沉,并未如想象中的疼痛,刚要松了这口气,板子已离了身,忽觉臀上便如一锅沸油泼了上来,刹那间灼热的痛无限度蔓延开来,不知顺着哪根神经,一路疼到了心里,疼得他几乎跟着那板子弹了起来,一声大大的“啊”便要冲口而出,忙将拳头来堵上,那声音便“嗬”的一声被压了回去变成了重重的喘声,一张白皙的俊面憋得绯红,汗水迅速沁出额头。
小傲见那杖方一离身,冯杰白皙的臀上便清楚的印上了一道四指宽的褐色杖痕,如烂桃子色一般,跟着便见到冯杰辗转于地痛不可当的样子,只觉心便如给孙悟空跳进来狠狠的捏了的一把,痛得张口便能从口中跳出来似的,手便颤了起来,只觉那手中的梨木杖似有千斤之重,再难举起。
正自心神恍惚间,对面传来一声轻咳,抬眼看去,五爷正架起二郎腿,端着茶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小傲心中一凛,知道不只是五爷,这洪帮里只怕等着看秦朗好戏的大有人在,自己这里稍有徇qíng之意,秦朗是必会落人口实,到时不但阿杰这顿打白挨了,整个四海也白受了这番羞rǔ。何况就算自己不打,若换了洪帮之人动手,这样重的板子,五爷再暗示人做些手脚,只怕阿杰的一条小命就送在这了。
当下稳住心神,狠起心来,反向五爷微微一笑,提起板子再度重重落了下来。
这次冯杰有了准备,反应不似先时激烈,知道老大和傲哥心中煎熬更难过自己百倍,虽是越来越痛得钻心透骨,却极力控制着身体不去转侧,咬紧牙关不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