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 ……三 ……四 ……”秦朗哆嗦着艰难的报出数来。
竹板着身那撕裂一般的剧烈疼痛从记忆深处被唤醒过来,冷汗顺着浓密的鬓边滚珠般落下,有多久不曾挨过板子了?秦朗咬牙苦笑,这东西从前跟他的关系可亲密得很呢,这两年四海发展的大了,老爷子在人前多给他留着脸,真是很久没正式动过家法了。
“二十……二十一…… 二十四……二十五……”
肌肤的承受能力可大不如前了,才二十几下便已绽出细小的裂纹,疼得心都跟着狠抽。
“二十九 ……三十 ……三十一 ……”
老爷子素来对他要求极严,说打多少就得数多少,数错了、漏了就得从头打过,十年的经验在那摆着,秦朗虽是疼得喘不过气来也硬是不敢漏数一下。
“四十八 ……四十九 ……五十!”随着最后一个数字从秦朗口中嘶喊出来,萧让收住杖,向后退了几步。
秦朗伏在地上颤抖着喘息了一分钟左右,两手撑着地,一点一点的爬起身来,身后已是皮开ròu绽,动一动都是钻心的剧痛,但他不敢磨蹭,尽量快的忍痛提上裤子,哆哆嗦嗦的跪好听训。
老爷子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知道错哪儿了?”
“是。”秦朗哆嗦着答道,哪敢不知道啊,不知道就还得再打,打到知道为止,“不该在堂上当众说不想接位的事。”
当着那么多的人竟说要拒接大位,老爷子的面子往哪儿放啊,没当着众人的面打他已是给他留足了面子了。
老爷子“哼”了一声:“你还知道!上次念着你是心疼小傲,寿宴上那么多人也还要应酬,没功夫理你,你还上了脸了!是不是板子太久没上身,忘了疼了?”
秦朗低头不语,适才老爷子堂上议事,谈到今后的安排,便令他着手筹备日后接位的事,他便当堂回了老爷子说自己绝无此心,请老爷子再做他选,气得老爷子不等会散便逐出众人去教训他。
老爷子见他不言,心中更气,转头叫萧让:“再打三十!”
萧让提了杖走近前来,秦朗只得哆嗦着再次脱了裤子伏下,一五一十的再报起数来,板子打在伤痕累累的臀上,痛得锥心彻骨,若非他素来有这个狠劲,几乎就要挺不住了,眼前一阵阵的昏黑,忍着痛报出了最后一个数来,板子停了,却再也爬不起身来了。
老爷子下坐来走到他身前,俯身对他道:“我知你不稀罕这位子,我也不指望你稀罕,不过除非你拔了这个香头出去,否则这位子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你给我回去好好想想,想通了再说!”
劝慰
“撑得住吧?”萧让边走边问道。
秦朗忍住阵阵的晕眩,咬牙笑道:“还死不了……平日做别……的事……也没见你……这么出力……”
萧让嘴角略牵了一下,便算是笑了。
秦朗心中知道,萧让平日虽是一副冷脸,对他却是还有一分热度,老爷子其实也是舍不得的,不然jiāo与五爷去打,这会儿还想说话?
“老大!”看着秦朗被萧让半背半扛的架了出来,舒同着实吓了一大跳,这几天小傲想着七爷的事,怕秦朗会有麻烦,便令他和阿亮多带了些人每天近身跟着,以秦朗现在在帮中这六当家的身份本也有资格带近身出入了,只是他未入洪帮,所以不能跟入门去,只能在外面车上候着。
萧让叫舒同先上了车,将秦朗扶上去放在他怀中,关了车门自去向老爷子复命去了。
舒同急命车子快开,开了车灯,细看秦朗身后裤上透出大片血渍,知是受了家法,心便哆嗦了起来,一边抱住秦朗,一边急令阿亮给小傲和叶诚打电话,秦朗急忙阻止了他,天这么晚了,小傲一定已经睡了,现下天气寒凉,折腾了他起来又咳的不轻,至于叶诚,能不让他知道就最好不要让他知道了吧。
回到家中,却见小傲独自等在厅内,见秦朗如此回来也并未多言,使眼色命舒同背了秦朗上楼,温言让弟兄们下去歇了。
看着满身痛汗的秦朗,小傲qiáng定住神,轻轻伸出微颤的手去拉下裤子来,裤子被血粘在身上,每下一拉动都是钻心的疼,秦朗咬紧牙关暗抽冷气,尽量控制住身体不去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