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李治一番话打消了晋阳最后的疑虑,转头看了一边的逸轩,再抑制不住脱了哥哥的怀奔过去搂住她的脖颈,“逸轩,没事了!”
“嗯。”逸轩双臂环了她的腰,欣喜若狂地抱起她转了几个圈。
旁边李治突然想起还有另外一件喜事,不知妹妹又是怎样的欢心。“喔,对了。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事?”逸轩晋阳停下来同时望了李治,今天还会有多少惊喜?
李治一脸的神秘,“为了以防其他部日后再发难,父皇刚已经下诏,将你指配给了文衍,新城指配给了长孙诠,择日就会为你们完婚!”
“什么?!”晋阳从逸轩怀中挣出。突如其来的喜讯、接踵而至的惊叱让她有些眩晕,脚下发软。同样被李治最后一句话震在当场的逸轩慌忙搂住有些瘫软的她,顾不得忌讳一把将她抱起去软榻上躺了,“兕儿,你怎么样?”
幽幽回转的晋阳看了身边的逸轩,泪光晶莹。“逸轩……”难得你我就真的是qíng深缘浅?
李治被眼前qíng况搞得有些糊涂,听到婚讯兕儿怎是如此反应?她不是一向很欣赏文衍吗?疑惑地欺身过去坐了榻边,“兕儿,你不高兴吗?”
“哥哥,我……”惊骇、痛心、无奈,唯独没有高兴啊!
“你不是挺赏识文衍的吗?”李治狐疑,难道是自己弄错了?当圣上向他征询晋阳驸马都尉人选时他毫不犹豫地推荐了文衍。
“哥哥,我……”晋阳心苦。哥哥为何你就不明白,那只是一个公主对一个臣子的赞扬,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人格的肯定,但却不是一个女子对qíng人的喜欢啊!
李治心凛,看样子真的是自己会错了兕儿对文衍的qíng,但现在诏书已下,几乎没有挽回余地了。“兕儿,我……”
“哥哥,我没事。你先走吧。”米已成炊,再责备哥哥也没用,晋阳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李治悻悻然起身,他还要去找新城,谨希望这一次他没有再搞错。
“逸轩,送我回房好吗?我想一个人待会。”晋阳见哥哥离去,看了身旁悲伤苦楚的逸轩。
“唔。”逸轩抱她回房。
卧室内,晋阳怔怔地看着逸轩的脸出神,任由她为自己解下披风,褪去鞋袜,盖紧棉被。
逸轩,命运还真是弄人!
从新城处得知消息的逸云一路星驰地跑回来,却只看见姐姐颓然坐在大厅软榻上,独没有兕儿姐姐的影子。“姐姐,兕儿姐姐呢?”
“在她房间,不要去打扰她。”逸轩叮嘱完妹妹也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逸云满头雾水地盯着姐姐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这都是怎么回事?!”
可接下来两日她脑中的迷雾却只见浓重不见消散。
礼部已经将两位公主的大婚提上了日程,她也去看过新城,那个大大咧咧的丫头现在难得露出点小女子之态。但是兕儿姐姐好像并没有多少即将新婚的喜悦,相反却是黯然神伤。姐姐也是愁肠百结,只两日便瘦了一圈。两个人好似形成了一种默契,每次吃过饭都会各自回房。
婚诏颁下的第三日,风淡云清。
近午,晋阳抱了琴去院中小亭坐了,这几年来,一遇到烦心事到亭中抚琴已经成为她的一个习惯。只是现在她学会了不能再让一个人为她担心,冬日出门,她会为自己裹上一层厚厚的御寒披风。
手触摸着琴身,晋阳心绪难羁。
逸轩你可知,这把古琴伴我已近十年,这些年里从它琴弦中泻出的多是忧伤悲戚之音。对于我,与其说它是个怡qíng之物,不如说它只是一种驱逐愁绪的工具。它唯一带给我的快乐便是近一年来教你抚琴之时,你笨拙挑拨琴弦时窘迫神qíng真的很让人忍俊不止。心智之高如你怎偏偏又是个音痴?
而这一年多里你给与我的又何止这一点欢乐。和幽居深宫相比,我宁可选择伴你民坊之间,如同这一个月来我们携手走遍长安。但是这条路坎坷满途啊!
和亲一事所幸天助,现在一波刚平另一波又起。这次怕也只能依靠人谋了。但何其难啊!
父皇是曾经撕毁过新城同魏征之子的婚约,但那也是在魏大人触怒父皇为前提的qíng况下,现在文尚书和文衍都未有过错,父皇怎可能无故就取消婚约。即便我说服父皇撤销此次指婚,以你御医的身份也很难成为驸马人选。就算最后力排众议,让你成为候选人,也会彻查你的身世,你的女子身份必然bào露。到时且不说父皇绝不会将我婚配与你,这欺君之罪也已经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