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想争,是皇帝bī他争,现在皇帝突然说出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才告诉他,不想他们兄弟之间相残,是不是太晚了?
皇帝见他如此,眉眼间那抹沧桑便也更浓重了几分,“瑾儿,青绾既然已经不在了……”
皇帝有些难于启齿,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出尔反尔。
但,随着赫青绾的离开,他大病多日,在生死边缘走了一招后,他梦见了许多人,想起了许多关于曾经的事qíng,机会是在一夕间,大彻大悟。
尽管,他仍是无法打心里喜欢皇甫烨这个儿子,但他却是真的不想再看到兄弟相残的局面。
有些事qíng,他以前并不觉得有错,但随着赫青绾毫无征兆的离去,他心里的执念没了,这才看到了父子亲qíng。
他甚至梦到了先后,那个从来不被他爱的女子。
彼时,他还是王爷的时候,她也曾付出良多,助她登上皇位。
后宫多年,她从初时的大度聪慧到后来的狠辣无qíng,他亦有着责任,是他一心将秀儿的变心当成了她的罪过,才会让夫妻之间的感qíng越走越远,她才会一步错,步步错。
如今,他已经不复盛年,颓败的躺在龙chuáng上,一颗心被孤独煎熬之时,他才愿意再次想起曾经的那些美好。
即便,皇甫烨的身世,注定不被他所喜,他亦是念起了血脉相连的亲qíng。
皇甫瑾终究不是他,赫青绾亦不是赫蓉秀,他该醒醒了。
“瑾儿,父皇明白,突然间的改变,你一时间定会接受不了。但是,父皇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心里其实并不喜与自己的皇兄相残。”
皇帝虽痛心疾首,但因着一向对皇甫瑾的好印象,还是相信他不会是个残害手足的残bào之人。
只是,人总是在不停的转变,相互残杀亦不一定是本xing狠毒,也许不过是为了共同的人,或是共同的目标。
“父皇的话,儿子定当谨记。”皇甫瑾自是不能在这个时候驳回皇帝的话,只能先应承下,免得皇帝认为他是个凶残之人,改变对他一贯的好印象。
“朕有些累了,你且去看看你母后吧!”皇帝将该说的话都说了,心知他一时间定是无法接受,逐放他一个人去想明白。
他倒也不担心他会想不通,在他看来,毕竟赫青绾不在了,两兄弟之间的争端便也不在了。
他哪里知道,这场争端由他而起,却已经由不得他而结束了。
“那儿臣告退了”皇甫瑾站起身,向皇帝恭敬的行礼,面色温和的退了出去。
只是,待他一离开皇帝的寝宫,立刻变了脸色。
他看了看侍立在门前的徐公公,对其用了一个眼神,徐公公立刻无声的与他走到远门外。
“公公,本王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教一二?”皇甫瑾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王爷有事尽管问,老奴一定知无不言。”徐公公亦将声音压得低低的配合道。
“父皇今日醒后,可有与谁单独的详谈过?”皇甫瑾始终觉得,父皇不可能突然自己想通,这其中定是有人作梗。
徐公公略微的想了下,立刻回道:“回王爷,皇上醒后,只与皇后娘娘单独聊了会儿。”
“谢公公了”皇甫瑾眸色一沉,致了谢,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又是这个年芊妩,她这是准备公开与他无敌吗?
亏他还因为上次耳坠子的事qíng,对她心存了感激。
只是,即便现在再怒,他也不能直闯皇后的寝宫,再落人口实,只能忍下一口气,去自己母妃那里,从长计议。
他去的时候,孟贵妃本在花厅中来回踱着步,一见他来,立刻挥退所有宫人,迎了上去,问道:“瑾儿,皇上找你何事?”
这些日子,皇帝反反复复的醒来时,看着她的神qíng,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虽然,那和善,念旧,含着qíng谊的眼神是她盼了许多年的,但她仍是觉得不安。
皇帝若是突然间变得仁慈了,他们可占不到任何便宜,只能从现在的优势,变成劣势。
“父皇想让我放下曾经的恩恩怨怨,与皇兄和好如初。”皇甫瑾嘲讽一笑,宛如在说一个笑话。
“什么?”孟贵妃大惊,一时间竟有些听不懂他怀里的意思。
果真,还是被她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