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弓着腿,手臂自然地挂在膝盖上。这么美的时刻最适合说蠢话,我问他,江辞云,你爱我到什么时候啊?
江辞云没看我,轻轻笑了笑,故意说道:“老子不知道。”
我多少有点失落,一拳砸他手臂:“说点好话能死?”
于是他说:“爱到……我死。满意了吗?”
我笑得和个傻bī似的,挑眉回了句:“特别满意。”我搂上他的手臂,他却又骂道:“多大的人了,还总要听这么恶心的话。你他妈有病!”
我不生气,一点也不。
回到民宅的时候,老板娘抱着小彦给我们开门,我们jiāo了伙食费,她和丈夫一直等我们回来,说要煮饭。
我和江辞云坐下来,老板在看电视,足球赛,江辞云扫了几眼就自顾自喝茶。
从出来旅游到现在,他说给我公司安排好的接手的人,他不让我开手机,他自己也不开,甚至在第一站的时候就没收了我的电话。环境是会改变心境的,真的出来了,放下一切,便会觉得什么都不太重要,因为爱我的丈夫和孩子都在我身边。
而这么惬意的生活却因为老板换电台而轰然崩塌。
江辞云不在云深的这段时间,身为有直接亲属关系的商临做了很多决策,最糟糕的是云深和一家刚借壳上市的公司达成了一个合作项目,但项目却无法完成,云深身为违约方,合同的赔偿项签订的是云深股份。
看到这里,自己开过公司的我大概看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要是没猜错,一切都是商临在暗箱cao作,那个和云深有合作的公司将要占领股份,而公司的幕后老板极有可能是商临。江辞云原本就分掉了一些股权,这个时候商临无疑会成为云深的最大老板,这时候就算许牧深帮忙,也已经无力扭转棋局。
我眼睛发直地盯着电视机屏幕,江辞云却在悠悠然地喝着茶水,看他的反应大概早就猜到了这种结果,所以才会一点都不意外。
“你故意的吗?”我尽量冷静地问他。
☆、160 纵我们一生猖狂
江辞云调了调坐姿,右腿轻轻叠到了左腿上,腾出一条手臂把我圈进怀里问:“一个暗算弟弟上位的哥,你觉得别人会怎么看他?我爸妈还会觉得我是个讨债鬼吗?还会觉得老子十恶不赦,像个王八蛋?”
我的心忽一抖,原来笼罩在江辞云心里的yīn暗面,一层层被拨开后最后那一层不过是最普通的人心。他断送了亲手扶持的商业帝国,只为要一句评价?
我看了他一会,忽然问:“得到评价之后呢?你会反击吗?”
他眼中意味深长:“你想我反击吗?”
我没想到他会把这个问题丢给我,经过这段时间的旅行,我已经变得不那么qiáng求了,就像江辞云不做大老板,他养得起我,我也养得起他,生活不需要这么复杂。可我又无法残忍地说,别反击,毕竟云深的存在多不容易,我很清楚。他寥寥几个字变把我困进了一个死局。
很久我都没说话。老板家炒好菜端出来,做饭上的江辞云和之前几天一样,和老板对饮着当地的酒水,谈笑风声,好像云深的高层裂变完全没有影响他一丝一毫。
我和江辞云是知道云深出事后的第五天折返的,他没有送我回家,随便找了个酒店把我放在那,然后就说要去找许牧深,他把缴走的手机还给我。
“颖颖,卡给你。”江辞云把皮夹都丢给了我,自己只抽了几张现金。
他走后我忙cha上电话,等了一会却连手都下不去,一通接着一通的电话几乎要爆了屏。
很多都是一些问消息的公司电话,我没回,有许牧深的,有沈茵的。
权衡之下,我先打给了沈茵。
电话接得特别快,她第一句就是:“云深出事了,许牧深还和商临闹起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以为许牧深进云深不会是什么好事,可忽然我发现自己把人想得太坏了。
许牧深终究还是自持又有判断力的人,那两次对我的失控可能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没修养的事。
沈茵有点着急,说半天也说不太清楚,我给了她地址让她过来,没多久她就匆匆赶来。
她气还没喘匀就把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我。结果和我想的差不多,可沈茵知道内幕这件事让我有点奇怪,我问她,这些都是谁告诉她的。她说是商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