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打断陆见欢的话,使得赵丹凤并未听清他说什么。
两人转身,只见陈亮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在两人跟前煞住。陈亮见他们一个瘸腿一个歪嘴,不由得瞪大眼:“你们也遭周野人他们的毒手了?”
说这话时,陈亮自己额头上也肿着紫黑的血包。
“周野人?”
“周也牧啊,那个狗娘养的,仗着人多,就带人来欺负我们班的人,现在正在广业堂bī着邵泉写禅让书。我看不过去顶了几句,就被他们砸成这德行,要不是跑得快,老命都没了。”
自从绮云事件发生,加上之前下达的合并天地两班的通知,使得文生武生间的冲突迅速激化。
“我们去看看。”赵丹凤道,她正要催陆见欢,却见他伫,廊檐下站着个家丁打扮的人,手握书信,神色凝重地朝陆见欢望着。
“你们去,”陆见欢朝那人走去,“我回家一趟。”
……
就在几天前,皇宫里,朝堂上,朝中最大的两个党派当着皇帝赵容嘉的面爆发了一场激烈争执。
乔太傅上疏奏议,削减藩王开支、裁剪冗官、登记公田、养兵防北辽。
丞相陆景兆激烈反对:“自先皇和盟以来,两国相安已逾数十年,而近年huáng河水患bào民动乱,正该开仓筑堤,安抚灾民,平息bào乱。这正是缺人力之刻,太傅大人不但不安民,反倒要削皇粮、罢文官,让百官乃至万民何以安身立命?”
太傅乔子建力争道:“辽国虎踞北方,西夏、吐蕃、大理、回鹘压我边境,卧榻之侧有此等豺láng之辈安歇,岂能疏于养兵?怠军易败,jiāo兵之日何以向皇上,向先皇jiāo待?”
双方争执不休,而百官心中都各自清楚,这争执的根源并非是“安内”和“攘外”的矛盾,而是旧党和新党的权力之争。
陆景兆作为先皇最得力的辅臣,二朝元老,身边集结的党派实力足以撼动整个朝野;而太傅乔子建作为新皇的恩师,则是倍受宠爱的新党。这变革几条中的“裁减冗官”便是乔子建借以打击陆党的手法,同时乘着战事扶植起自己的新生力量代故。
赵容嘉自登基以来,在政事上倍受陆氏一党钳制,因此格外偏宠新党,意yù借力打力。
然而他年纪尚轻,xing子也有些软弱,变革意志不坚,陆景兆摆出老臣之姿相抗,他也不敢过分拂逆,毕竟朝中绝大部分官员都依附着陆氏,各方面都还要倚仗借助于他。
朝堂之争终以陆景兆的胜利而告终。末了,陆景兆更提出派出新城公主与辽国的和亲,以固定盟约。
赵容嘉无奈答应。陆党大胜而归。
这件事却给得胜的陆景兆敲响了警钟。
乔子建虽然羽翼未丰,但却是潜在的威胁却让他不安。
他必须作出更有力的反击。
陆景兆当即命人召回次子陆见欢。
然而坊间百姓,不知朝中争斗险恶,只是围着那张新城公主要出嫁的皇榜喜滋滋地传者他们道听途说两国安好的“佳话”。
新城公主府邸。
公主赵玉慎发狂地抨砸着妆台,伏案嚎啕。
她最为宠爱的几个面首都没了往昔伶俐,一时间只能讷口劝解:“公主,圣旨已下,就想开些。”
“凭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后面不是还有个赵丹凤吗,宸妃早就死了,为什么不让她的女儿去和亲?我与他赵容嘉一母同胞啊,为何是我,为何是我!”
“殿下,丹凤公主逃婚出宫已有好些时日,您不记得啦。”
赵玉慎忽而戛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跌足叫道:“你去丞相府,把陆郎给我叫过来!告诉他,这次若再避而不见,我便揭了他的底,大不了和陆家人玉石俱焚!”
平地惊雷监例战
陆见欢回到家中,只见大哥、程放、父亲的心腹官员全部到齐。
听父亲等人把朝中发生之事叙说一番,也知道了个大概,他道:“此事依然急不得,乔子建虽急躁,但有霍容等人暗中支持,此间自成气候。我看先须把表弟从江宁召回,从长计议。”
陆景兆闻言不喜:“二郎,爹每次问你,都说急不得,要缓缓;如今乔子建打上门来给你爹脸看,你竟不为爹筹谋,究竟是什么意思?”
长子陆见麟yīn阳怪气cha话道:“据儿所知,二郎在国子监内查探并无进展,二郎不但不着急,却和女子厮混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