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紧?”夏彦生在旁递过手帕,赵丹凤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揉揉昏涨的脑袋:“没事,受点凉而已。”
“我是说,转做武生真的不要紧吗?”
“不怕,反正学中考试一过……”
“嗯?”
赵丹凤忽然想起不能随便透露自己要走的事,忙改口道:“反正一样在国子监,我没事的,何况小师父之前你不是也希望我这么做吗。”
夏彦生蹙起眉,似有些犹豫地看着她。赵丹凤挺起胸,用擤鼻子的手拍拍他肩膀:“放心,既然我做了班长,会好好维护文生的权利的。小师父,绝不会让你失望。”
“这伤还不曾好么?”夏彦生瞧着她左脸那道疤,忽道。
赵丹凤摸摸脸,“疼倒是不疼了。”
“这是西域的秘制药,”夏彦生从袖中取出一盒膏药,“你拿去试试看,去疤痕有奇效。”
“真的?”赵丹凤喜不自禁,“要真能就太好了!”
夏彦生微笑点头,忽又侧过脸细细打量着她。赵丹凤奇怪地瞧着他眼睛对视:“这疤这么难看吗?”
“小风,你什么时候穿的耳dòng?”
赵丹凤一愣,忙捏住耳垂,笑道:“哦,我小时候老生病,我娘说当女孩好养活,就给我穿了耳dòng。”
她心里怦怦直跳,担心自己神qíng装得不好被人看出异常来。所幸夏彦生只是轻微地点点头,便转向别的话题去了,似乎并没有过多注意。
午休时刻,赵丹凤一路遇到人打招呼,她作为天地两个甲班的班长,俨然成了名人。心想着不能有失风度,她一路保持优雅和善的微笑朝同学们点头招呼回应寒暄,短短一段路程居然走了一炷香。
回到寝舍的时候,她差点没累趴下,名人不好当,难怪程放先生那日从讲坛上下来就开始申请三天大休。盲目崇拜这回事果然凶猛得很。
寝舍里照样有周也牧,雕塑一样盘膝坐在她chuáng上打坐。赵丹凤苦兮兮地爬到陆见欢的空chuáng上去趴着休养生息。
“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你这副懒散状态,若是有敌人在侧必然会被偷袭。”周也牧不满地批评。
这讨人嫌的家伙怎么还不搬出她的地盘啊!赵丹凤没好气道:“还有三天我才转做武生,你这些话留着到时候再教训我。”
周也牧继续闭目打坐,心想,看三日后我如何训练你。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陆见欢提着酒壶进来,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意。
他走到自己chuáng边,赵丹凤趴在chuáng上喘道:“小贱,你先借我块地,我一会儿就去成贤街买席。”
陆见欢正眼不瞧地绕过chuáng,将酒壶随手丢在地上,又开柜取了一壶,转身出门去。
周也牧瞧着架势,心想歪门邪道的东西就是长不了,这不,两个人掰了。于是趁机苦口婆心劝道:“天地有yīn阳,男女有伦常,yīn阳要调和才是正道,男人跟男人怎能……”
他话还没说完,赵丹凤就一骨碌爬起身来跑到门外去了。
“小贱,小贱!”
陆见欢匀速地在前走着,既不加快步伐也不减慢,仿佛听不到。
赵丹凤气喘吁吁地拦住他:“小贱,你怎么了?”
陆见欢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她,表示不明白她的意思。
“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qíng了吗?”
“没有啊。”口气轻松,但又无端端地疏淡。
赵丹凤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想了想道:“那是我做错什么让你不高兴了吗,是不是我不该做班长……”
“我没有不高兴。”
陆见欢此刻的表qíng,毫不掩饰地透着疏远和冷淡。赵丹凤被弄得莫名其妙,口气上来了:“你说谎,你明明就有。是周也牧给你找麻烦了吗,我去跟他说清楚……”
“不用,”陆见欢绕开她,懒懒地拧开酒壶,边走边喝,“没有这回事。”
“那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不理我?”
依旧得到毫无新意的答案:“我没有啊。”
“你……”
“我只是为了帮你攻略霍容而合作的,现在你放弃了,我们的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了啊,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