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凤一窒。
合作关系……合作关系?
脑海里乱糟糟地冒出这样奇怪的名词,还未有时间容她继续思考,陆见欢的步伐轻如流云一般已经飘远。
他那疏淡的口吻和漠然的眼神,果真前所未有过。
赵丹凤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昨天晚上明明还好好的,还和他在桥上聊天说笑,怎么今日就颜色全变。
她完全摸不着头脑。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为何这男人心比海还深?
喉咙又痛起来,她狠狠擤了一下鼻涕。
……
入夜,陆见欢踩着熄灯的点回到寝舍,他点起灯,周也牧正躺在chuáng上睡得死沉。赵丹凤果然在两张chuáng中间空地上打了地铺,裹着铺盖睡下了。
她也是会生气的人,被陆见欢惹毛了,不蒸馒头争口气,也不肯再去求他帮忙对付周也牧。
陆见欢将外衣脱了搭在躺椅上,经过赵丹凤走向自己chuáng铺。
忽地他停住,慢慢地回过身。他俯身探了一探赵丹凤额头,果然烧得滚烫。她的伤寒又严重了。
昏睡中的赵丹凤似有感应一般,轻轻呢喃一声:“小贱,我好冷……”
那只手触电般地一缩,迅速离开她的额头。赵丹凤翻了个身,裹紧被子继续沉睡,原来只是梦话。
这么睡下去,随时会加重病qíng,烧得愈发严重。
他在窗前垂手而立,那月光倾泻在他容颜之上,照得格外苍白和冷漠,眉心一点纠结似有若无。
最终还是回到自己chuáng铺上,他拉高被子盖过脸,将自己埋入黑暗,与外面隔开两个世界。
……
赵丹凤早上醒过来几乎不能好好地看清一件东西了,眼前有两个周也牧在摇来晃去:“喂,你没事?”
“没事。”她看一眼陆见欢空dàngdàng的chuáng铺,今天他又那么早地出门上课去了。
“没事就赶早,”周也牧见她有点jīng神不济的状态,提醒道,“今天两个班级一起上音律课,新的先生要来授琴,你是班长,得提前去引先生到教室。”
“知道了。”
jīng神恍惚的赵丹凤把话听过就忘,完全忘记要去引新先生的事qíng,一个人就走到了授琴的清心亭。
两个班的学生等了许久,却都不见新先生赶到,纷纷疑惑起来。国子监的博士和助教们个个都是极为守时的,纵然是祭酒邓大人也从未有过半点迟到,这新先生好大架子,不知什么来头?
半个时辰的焦灼等待之后,那新先生终于姗姗来迟。心有抱怨的众生正要把这不负责任的先生看个仔细,却被那由远而近的翩然身姿震惊——
“先生”面罩轻纱,仪态优美舒展,如一朵风间行走的莲花。竟是美人抱琴来。
“先生”居然是个女子!
众生哗然,有人甚至兴奋得chuī起口哨。
赵丹凤在一片喧嚷声中努力睁大眼睛,眼前“先生”的双影终于重重叠叠拼合到一起,认清的一刻,不禁怔住——
霍冰。
作者有话要说:我活着回来了,太累了明天更新的时候再一起抓虫子>.<,明天会继续更新。
美人一笑,妒火生非
国子监百年以来不曾有过女子入监,破天荒引进了个女助教,这让甲班众生láng血沸腾,迟到的抱怨也可不计了,一帮平日里连宫商角徵羽都搞不懂的家伙纷纷开始翻乐书向霍冰请教起音律问题。
霍冰在众生包围之中,淡然地解答着那些明知故问或者白痴到脱离音律常识的问题。赵丹凤远远托腮观望,放眼望去,整个班级就没几个能坐在自己位置上淡定弹琴的家伙。
唉,天下男人都一个货色。她叹气,回头瞧瞧身边翟秀年,正低着头默默拨弄琴弦。赵丹凤往他身边凑了凑,只听他在静静弹奏,曲子清淡美妙甚是动听,她趴在翟秀年桌边默默听他奏完。
“秀年,这是什么曲?”
翟秀年低着头,微红着脸道:“伯牙的《水仙》。”
赵丹凤点点头,忽地听见一帮武生在叽里呱啦和陈亮争执——
“你敢么?”
“你丫的难道就敢?”
赵丹凤以为要吵架了,忙上去阻拦:“你们在做什么?”
“小风你来得正好,”陈亮拉过她,“刚刚我们打赌,看谁能博得冰美人笑一笑,其他人见面就要鞠躬喊他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