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不也说过,小说的很多细节是只有原作者才能表现出来的吗。”
“事实证明那纯属扯淡。”唐诗随口拈来一句粗口,“你看近些年那些被拍成影视作品的小说,就算是原著作者亲手cao刀,该狗血不还是狗血吗。”
苗蕊瘪着嘴,一脸受不了的表qíng,“哪有人说自己作品狗血的。”
“我没说我写的东西狗血,我是说某些,某些,你懂吗。”唐诗还是耐着xing子地解释:“其实我就是觉得奇怪,李一怎么会偏偏选中这一本。若只是当小说看看还好,拍成影视作品它的局限xing确实太大了。”
“你管他呢。他既然敢买,就说明你是在cao闲心。”苗蕊走过去坐到另一张chuáng上,猛地向后一仰,“不管怎么说,关键时刻你还是要比隔壁那位要重要多了。”
“得了吧。单看隔壁那位自己单住而我却要跟你挤一间,就说明你完全是想多了。”
“……”苗蕊猛地一扫发尾,有些无奈:“我现在出场费好歹也有六位数了吧,你能不能别让我觉得你这么嫌弃我。”
“没问题啊。”唐诗立马换上一副好商量的语气:“那你能不能帮忙问问,人家要不要我这样的?我累死累活忙个一年,还没你出席几个活动赚得多。”
“没得商量。”苗蕊果断拒绝,“你可是我的御用‘造形师’。虽然我到现在也只是你的女二号,但能像我这样做到每个角色都受欢迎的女二号也不多了,放眼圈里,那还能有谁啊。”
唐诗很不给面子的冷哼一声:“再受欢迎你也还是个二。”
“那得问你。”苗蕊一个翻身从chuáng上起来,“为什么你笔下的女主角们,就没有一个能批给我的。”
“少来啊,别我笔下的女主角们,总共也就才卖出过三本书。”说完,视线一转,唐诗像想起什么似的,爬起来跑到苗蕊chuáng上,“哎,说起出席活动,我今天可是头一次听说开机发布会导演不到场的。李一打什么谱呢?”
苗蕊闻言仰天长叹:“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死都不做剧组民啊。”
“……”
“李制片这次请的导演是国外来的,叫Vernon Shaw,这人前一阵好像是刚在美国得了个分量特别重的奖。听说可是被李一死拉硬拽才找来的。人家牌大吧,听说今天晚上才赶得过来。”
“……他连中国话都听不懂吧,怎么拍古文?”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苗蕊撑不住抬手打了个哈欠,随意安抚道:“李一不年轻了,他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仔细想了想苗蕊的话,唐诗放心的点点头。也是,李一好歹也摸爬滚打的奋斗了这么多年,总不会拿自己开玩笑。
翻身爬下chuáng,她返回到自己的领地,对着身后已经盖上被子的人说:“明天早点起来,听说早上没有人群的西塘,最美了。”
话音刚落,隔壁的chuáng上从被子里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好奇:“你没见过吗?我还以为你早就来过了。”
耸耸肩,唐诗也躺回到被子里,闻着这边特有的cháo湿味道。南方的城市都太过水润,哪怕早就开了空调,chuáng垫和被子也还是湿漉漉的。
跟苗蕊在一起的这几年,她们俩都有一个特别奇怪的习惯,在外面住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关灯。
是陌生?还是怕làng费了开房的钱?
与上方的圆柱形吊灯对视良久,唐诗才抬手拉起被子,向下滑动,沉沉地缩进那方小小的黑暗里。
古梦南国,我在西塘等你。
一句随处可见的西塘宣传语,没想到李一真的把整个剧组拉来了这儿。
西塘啊,她还真是第一次来呢……
一夜无梦。
唐诗从小便有认chuáng的习惯。想当初刚上大学那会儿,她可是整整用了一个月,才算是睡上一个安稳觉。所以在众人都还梦会周公的清晨,先去跟只存在于臆想中的西塘问个好,对她来说并不会多难兑现。
烟雨蒙蒙,薄雾似纱。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唐诗只在群山里才见识过这样朦朦胧胧的世界。
清早上的太阳并不耀眼,从客栈大门出来,沿着水榭人家的小路,她满心好奇和兴奋地朝东走去。几米开外的河道上,不时游来几只成群结伴的水鸭,鸭蹼向后滑动,在自己似有似无的脚步声里,河水应和着潺潺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