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
唐诗象征xing地点点头,依旧闭口不语。
看她这个样子,肖潜无奈,只能再引起话题,“不问原因吗?”
“哦,那为点什么?”
“……”肖潜叹了一声,答道:“70 周年贺庆,爷爷不能不回来,而我在这边,也有工作。”
“嗯,是吗。”
今日的天,格外的蓝。此刻的云,也格外夺目。伴随桥下河水共同流去的一声叹息,肖潜在梦中的所有期盼,破碎了。
“你应该还不知道,导演就是我。”他说。
“猜到了。”唐诗却是毫不惊诧地配合“整个剧组都知道昨天不出席发布会的大牌导演是李老师煞费苦心从国外请来的,今天早晨再看到你,自然就对上号了。”
“就一点惊讶都没有吗?”
“有吧。”唐诗大方承认,“没想到,你会踏进这一行业。”
肖潜颔首轻笑一声,头顶的棒球帽檐渐渐遮住他的双眼,只能看得到嘴巴在不停蠕动,声音轻、而沉:“以前在美国,做金融最赚钱。可自从金融危机,华尔街失业的金融人士大都流落街头。一般qíng况下,一个地区的经济衰落了,娱乐行业反而会更加兴旺。所以这些年在美国,做导演、拍电影……但凡是跟娱乐扯上关系的行业,都很赚钱。”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唐诗忽然听到他问:“你呢?”
“我?”她眨着眼睛,缓步踱到扶手旁,双手搭在上面,低声沉吟:“我算是实现梦想了吧。我的成功,大概还要归功于日益崛起的互联网行业。”
她比五年前清瘦太多了。
这是看到她的背影之后,令肖潜所得出的结论。
走近几步,还是那一蹬台阶的距离。他比刚才稍清晰的看到她回扫在肩头的短发。
——她把头发剪了。
以前听人说,理工科的女孩子,都像得了癌症的化疗患者一般疯狂掉头发,因为动脑太多。那她呢?经常与文字打jiāo道的她,也会因为写不出东西,一个劲儿的掉头发吗?所以才减掉的吗?
她竟然舍得剪掉了。什么时候剪掉的?不会心疼吗?
从前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她曾开玩笑说:“小的时候钟羿爱装老成给我讲故事,他说卫子夫能留在宫里,其实是多亏了她那头乌黑秀丽的长发。”眼眸一上挑,她笑得面容不太真实,“我这也一样,我这是要留着诱惑皇帝陛下的。”
河道两旁的店铺依旧没有人来开张,他们两个,就像跑进了荒无人烟的世外小镇,她站在桥头,他站在她的身后。相顾无言,唯有叹息两声……
“你,还好吗?”
“还不错。”唐诗稍稍望向他,面容不留一丝痕迹,带着诸多的云淡风轻,“你呢,过得怎么样?应该也不错吧。”
唐诗没能从肖潜那儿听到答案。
因赖chuáng而落后许久的苗蕊匆匆赶来,她边走上石阶边冲唐诗喊:“你要步公jī的后尘是吗。起那么早。”
“公jī才不会等到天亮。”唐诗连头都懒得回。
苗蕊走上最后一蹬,站在桥面的另一边,不自觉得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没一会儿,瞪大着双眼,下意识看向唐诗。可惜那女人始终背对着她。
“肖潜?”试探xing地叫了一声。
“好久不见啊。”相比较苗蕊的试探,肖潜倒是大方地问候一句。
还真是他。
苗蕊qiáng压住心中的震惊,刚想问点什么,就被唐诗拦腰截断。
“他是你的大导演。”说着,还冲苗蕊使了使眼色。意思很明显:这可是掌握着你生杀大权的再世父母,赶紧好言好语的伺候伺候吧。
谁知,苗蕊却出乎意料地冷哼一声:“这横跨过太平洋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跨界都能成大腕儿。”
“……能不能不丢人?”唐诗满是鄙视地讽刺她:“你好歹也是当过地理课代表的人吧,他绕的明明是北极圈。”
“……你闭嘴。”苗蕊冷脸冲她吼道,“拆我台。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了?”
肖潜看着她二人的互动,像是明白了点什么。
对于苗蕊的冷嘲热讽,他并非不无奈,只是他突然想起在很久以前唐诗说过的,苗蕊曾经因为替她抱不平而对吕杨耍泼动粗。不知道那时候的吕杨是什么心qíng,此时于他自己来说,在难堪之外,竟还有一丝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