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记者了然于心的点点头,“对,累了是容易脸红。”
一句话,唐诗的脸更红了。
“你喜欢他。”
唐诗的反应,跟刘记者陈述的语气如出一辙——她丝毫不隐瞒的点点头。大概是因为刘记者年纪大了,见得多了,她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吧。
“那我说你害羞,你还否认个什么劲儿啊。”
唐诗歪着脑袋想了想,理所当然的解释道:“自然反应嘛。”?
☆、第十八章 人生几何?而又,qíng归何处(2)
? 不得不说,小王还是很了解他舅的。
有肖潜这么个功臣跟着一起回来,陈老师果然全程都是笑嘻嘻的,连唐诗这个跟着吃gān饭的都没等来他破口大骂地痛批。
从陈老师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肖潜正坐在唐诗的座位上,看摆放在桌子上的一本蓝皮子书。书名是《正见》,宗萨蒋扬钦哲仁波切写的。
翻了没两页,说实话,他觉得自己头涨的很大,下意识捶了捶脑袋。
“不怕拍傻了?”
肖潜看向来人,扬了扬手里的书,问道:“怎么看起这个来了?”
接过那本书,唐诗随意翻了翻,回道:“静心啊。”
“那gān嘛不听音乐?”
他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何必去追寻这些呢,就连他自己也不想回答。
只是那每一个分享同一首歌的夜晚,在那些个夜晚下,曾是他年少时光里,最平静、也最特别的记忆了。
可唐诗现在却说:“找一首喜欢听的歌太难了。况且一首歌太短,很快就结束了,总不能循环一直听吧,多无趣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好翻到上次看到的那一页,里面夹了一张书签。在书签覆盖的下面,正好是这一节的小标题。近乎于漂白的纸张上面,用三号的加粗楷体写着——因与缘:蛋已煮熟,你无法改变它。
既定的事实,无法更改。
佛中讲三世。
若是把人的一生等平分为三世,那一世,大约会有三十年。
唐诗快要20岁了,她的第一世已步入了余尾之末。回想过去,她觉得很对不起这将要结束的短短的第一世。
想起很久之前,跟她爸唐医生的一场谈话。
唐医生说:“这世上的生活,无非就分两种,一种随心所yù,一种痛苦克制。前一种轻松自在,后一种劳累既伤身又伤心。你这人太懒,那些太费心力的事,你有过一次,就不要再去碰第二次了。生活这种东西,你能过得下去就好。”
“平平淡淡吗?”
她爸爸轻轻地叹了声气,“对,平平淡淡。”
她故意大笑的向后倒去,仰躺在chuáng上,“那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理想了。”
“有的人可以豁出去,而有的人害怕承担后果。平平淡淡,多余的不会出现,剩下的也不会不见。”
在唐诗的印象里,这是她爸最正经的一次。
这场谈话发生在初三那年快结束的时候。也就是,她失恋的时候。
她没有跟肖潜提起过,那段时间除了他之外,她的身后,还有父亲这个角色。
在那个视早恋如水火的年纪,她的爸爸,脾气bào躁的唐医生,没有像平常一样跟她开玩笑,也没有如在医院里像对待其他医生护士一般的破口大骂。他像是一个战神,将他的女儿护在身后。
果然,有些事qíng,换个角色来做,产生的化学效果,竟是真的会出现偏差。
“想什么呢?”肖潜适时地打断唐诗的回忆。
“没什么,乱发呆。”
“那你忙,我坐在这旁边等你就好。”肖潜点点头,又对她说道。
唐诗愣了一下,她这时候突然觉得,有些下不来台。
随意的从桌子上拿了几个文件夹和一支笔,她低着头对肖潜解释:“我得去楼下一趟,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她不等面前的人有什么反应,就转身朝外面跑去。
一直走到一楼的大门,唐诗才终于停下了僵硬的脚步。
她死死抱着胸前的文件夹,至于里面都夹了些什么,其实她根本就不清楚。
过往的陌生人没有人会注意她,而与她相熟的人,被她亲手抛在了身后……
那个人,刚来到这个城市,就进了最有名的公司。而她,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报社里,什么都不会。似乎,她只要按时的上下班就可以了。其他的,没有人要求她,她也不会去qiáng求。而这个机会,还是经他的手,她才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