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凉有些许动容,点点头道:“自然记得,你叫毗蓝婆,是苗族女子,幼时跟着经商的爹娘搬到锦官城。你的名字那么特别,我从小就印象深刻,怎么会忘记。”
花夫人苦笑着流出一滴泪。
“原来你还记得。”
“我记得。”花季凉点点头,再次看向花夫人道,“毗蓝婆,你告诉我,云娘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嗬……”花夫人冷笑起来,摇摇头道,“我就知道,你放不下的只有云娘。”
“她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毗蓝婆用针芒一样的目光看向花季凉,像是要用眼睛在他身上戳出几个血窟窿似的,“我那么善于用毒,趁她生产的时候,造成难产的假象有什么难的?”
“闭嘴!”花季凉气得重重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云娘可是把你当作自家姐妹!”
“她当然对我好!因为我的一切都已经是她的了!”
“你还是你的花夫人,还是当家主母,我待你与斩妍也没有一点不好的,为何你要这样狠毒!害死了云娘,还害死那么多条人命只为了断了我与清雨的父女qíng分!”花季凉愤怒得身子都在颤抖,“我太愚蠢,枕边睡了你这样的蛇蝎之人都不知道!”
“你是待我与斩妍没有一点不好的,你是个有qíng有义的人,只是你对我是义不是qíng,你把qíng都给了别人!你对我无qíng又凭什么怪我狠毒!”
“你已经疯了!”花季凉冲着花夫人喊道,“我真该挖出你的心来,看是不是黑的!”
花夫人看着怒极的花老爷,竟然似疯了般地狂笑着。
“这就要挖我的心了?只怕你知道我对你那心尖上的云娘做了什么事qíng之后,得气得把我碎尸万段了!”
“你对云娘做了什么?”
花夫人冷冷地看向别处,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挖出她的坟冢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这毒妇!”花季凉瞪着花夫人道,“你还想我挖云娘的坟,让她死不安宁吗?”
“那你就永远不知道,我对你心爱的云娘做了什么了。”
就在花季凉又急又气的时候,花夫人的贴身嬷嬷猛地跪了下来。
“老爷,我有罪!”嬷嬷哭着说道,“那棺材里的不是二夫人的尸骨!”
……
原来,自从云娘嫁到花家之后,花季凉人前人后都是对云娘百依百顺,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都给她。毗蓝婆是原配,虽然忌妒,可是她却不能说,因为她要维持她那贤良淑德的美名。
所以无论心里多么忌妒,毗蓝婆还是像对待姐妹一样地对待云娘,那时候她想,她跟云娘是不一样的,老爷再怎么疼爱云娘,云娘也只是妾,她才是妻!她才是那个死后能跟他同墓的人!
而且此时毗蓝婆还怀着孩子,她满心只想稳住胎气,生下这个孩子。
她都想好了,要是男孩就叫花斩阳,若是女孩就叫作花斩妍。无论男女她都一定会极尽疼爱的。她也会尽量好好待云娘,只要花季凉觉得高兴,她什么都能忍。
可是令毗蓝婆愤怒的是,不到一个月之后,云娘竟然也怀孕了!
毗蓝婆不能忍受云娘跟自己一样怀了花家的骨ròu,她不能忍受老爷竟然爱云娘肚子里的孩子超过了她已经出世的孩子!
于是毗蓝婆故意试探花季凉,说要让云娘当平妻。她想,若是花季凉对自己哪怕还有一点点疼惜和尊重便不会答应。但是她错了。
花季凉不仅没有拒绝,还欢天喜地地答应了!云娘竟然也没有拒绝,还来感谢她!
毗蓝婆恨啊!
可除了恨,她还有恐惧,她知道总有一天自己的一切都会是云娘的!
她不能让那一天到来!
于是jīng通医理的毗蓝婆故意亲近云娘,照顾她怀孕时的生活起居,却在暗中下毒,导致她难产!
悲伤的花季凉伤心yù绝,可毗蓝婆的愤怒还没有平息,因为她知道那个女人就算死了,她相公的心却还是属于那个女人的!
愤怒的毗蓝婆趁着花季凉伤心昏厥的时候,将云娘的尸体随便卷一卷,便让人扔到乱葬岗了!她是不会给机会让云娘与花季凉死后同墓的,只有她尸骨不全,被野猫野狗分尸她才能咽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