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弦也觉察到了这一窘态,所以他假装看云,把自己的视线掉得老高的,清了清自己因gān涩而变得嘶哑的嗓子,竟一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言心也瞥瞥二人,终于知道了症结所在,忙过去扶涅儿,并随手将自己肩上的黑色长袍扯了下来,盖到了涅儿纤弱的肩上。涅儿感激地向言心笑了笑,拉紧了长袍的绣襟,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住。
“呃……波烟玉的意思就是踏波而舞、如烟似幻似真的玉人!”千弦挑了挑眉,笑着说了这么一句,以缓和尴尬的气氛。
“不知是真有此语,还是你故意杜撰的,不过我家娘娘倒是配得上‘玉人’这个词,没想到千弦大人除了治病,还有文韵之彩……”能够牢牢牵住涅儿的手,筱茵心qíng大好,所以也有了兴趣和千弦一言一语地对起来。
“你们再叨多几句,就该到陛下面前去表现了,但是到时候你们肯定不再有心qíng去开玩笑了,因为你们肯定是叫‘陛下饶命’!”言心毫不给他们面子,只这么一说,筱茵和千弦同时看看还昏在地上的侍卫,两人都立即闭了嘴。
因为涅儿下身变成了尾鳍,所以,只能由言心背着她回到了昭华宫,只是她的尾鳍还没消退,所以她们没敢惊动任何人,是抹黑进了内殿的。
惶惶之心(2)
因为涅儿的事,整个后宫都变得缄默诡异起来,大家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多嘴,也不敢私下聚众,免得被卷进这件事当中。谁都知道莫赫龙宿的脾气,也看得出他现在的心qíng,所以,大家自是不敢到pào口前当pào灰的。就连莫赫龙珂和芸昕公主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因为他们知道莫赫龙宿难过的时候是最忌别人烦他的。
这样,整个苍泷后宫都像是约好了似的,几乎是所有的灯火都亮了起来,其中,有些人或许是害怕yīn魂,有些人则是在焦急涅儿的安危,有些人则是因为在借酒麻痹伤口……乾云宫的主殿就是弥漫了浓郁的酒气。
乾云宫内,尽是一片肃杀的气氛,宫女太监们都远远地站着,一个个都躬身、低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门外的侍卫定身守着,屏气凝神,眼皮也不敢多眨一下,生怕有人趁今日之乱生事。
莫赫龙宿一杯接一杯地倒着,都是一仰脖就饮尽杯中苦酒,一壶酒很快就见底了,在这个时候,也只有董钦敢站在他的身后侍候,毕竟是从小看着莫赫龙宿长大的老奴了,也算是一把带他的,对他的脾xing也懂得透彻些,所以在莫赫龙宿遇到莫大的心劫的时候,就是董钦在旁尽心侍候的。
“陛下,小心酒烈伤身!”董钦看见莫赫龙宿有喝完了一壶,他把就被丢到一边,一伸手,又示意董钦给他拿酒。
“去!”莫赫龙宿已经喝得双眼充斥血丝,桌上、地上的酒壶七衡八歪地散开来,他一挥手拨开了桌上的白瓷酒壶,地上马上吭吭当当地响起瓷物破碎的声音,吓得外面不知缘故的宫人一阵阵心慌,个个都偷眼往内殿瞧。
董钦无奈地摇摇头,叫来最近的两个宫女收拾这一地残碎,自己则转身去又拿了一壶美酒,蹒跚着走过来,犹豫一下,才苦着一张脸将酒递到了莫赫龙宿的面前。
“唉,莫说陛下,就连老奴也伤心啊,涅妃这么好的人,你说怎么就……唉……”董钦用衣角拭了拭眼角,脸上的细小皱纹都挤到了一块儿。
惶惶之心(3)
“站住,陛下下令不准任何人入内!”正当莫赫龙宿喝得正酣,殿外却传来了侍卫们的声音。
“属下要拜见陛下!”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董钦直起身张望了一下,再往前几步,向殿外道:“怎么了?”
“回公公,涅妃娘娘的贴身侍婢要拜见陛下!”一个侍卫进来禀报道。
“贴身侍婢?筱茵?”董钦纳闷地想着,她家主子刚被溺水失踪,她这会子来找陛下,应该是有有关涅妃娘娘的事要说吧。
“不是,是另一个麒麟女卫。”自上次神台事件之后,整个苍泷后宫甚至是整个京都都知道涅妃娘娘身边有个麒麟女卫,这是除了莫赫龙宿之外,第二个拥有麒麟护卫的主子,大家当然都印象深刻。
“言心?”董钦转头看看莫赫龙宿,见他依旧一杯接一杯地往肚里灌酒,看他对这件事也没多大反应,于是就自作主张说,“让她进来吧!”唉,反正陛下的脾气大家都知道,既然她自己选在这时候来拜见,要是受了什么责罚,也不关他什么事了,他只是担心错过任何有关涅妃娘娘的消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