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如天一听,心里头不禁暗暗得意,于是上前两步,坐到了鲁十一旁边的位置,将佣人拿上来的茶亲自递过去给鲁十一,赔着笑说道,“师爷,今天徒孙过来打扰你老人家,是想请你帮个小忙?不知道你老人家方便不方便?”
鲁十一一听,将茶盖上放好,说道,“你拿我寻什么开心?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不中用了。况且,huáng家现在是什么地位,有什么事qíng是你解决不了的呢?”
huáng如天一听,赶紧说道,“师爷,十指有长短,也不是方方面面都可以照顾得过来的。所以,徒孙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厚着脸皮来求着师爷帮帮忙。”
鲁十一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沉着脸,声如洪钟地说道,“你也别怪我直来直去,你huáng家如今是发迹了,却怕人家揪尾巴,你爹恐怕是连做梦都想要跟青帮脱离得gāngān净净,好周全他今天的名声,可我告诉你,从我认识你爹那天起到现在,他在我眼里就从来没做过一件好事,更加别提算是个清白人,他打从来上海开始到现在,做的那些事我心里都有数。你尽管放眼瞧瞧,满上海的戏院,jì院,酒楼,赌场,烟土局,哪里没有我青帮的人在保护着,你们huáng家呢,却一个青帮的人影都没有见着,全是另外请的江湖人。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当初要不是青帮收留你们,你们早就被人杀死,还会有今天?有你爹这样忘恩负义的吗?”鲁十一越说越气,拿起茶来连喝了两口。
huáng如天当然也知道是自己这边理亏,他赶紧说道,“师爷,您是不知道,我也不赞成我爹他这样做,可你知道,在我爹跟前我有什么资格说话呀?这不,为了这件事qíng,我不是迟迟没有脸面来看您老人家吗?这回要不是真一点办法都没有,徒孙我就是脸皮再厚,也不敢到师爷跟前来丢人现眼不是?您消消气,都是我爹不好,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劝劝他,让他也经常到青帮里头去再多多走动走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别咱自己人又先伤了和气。”
鲁十一一听,觉得huáng如天说的倒是在理,于是火气稍微消了一些,说道,“想不到会是你懂事,你爹可没你明白。说的对,现在日本人正不断进来,国民党却装聋作哑,咱们青帮想动却动弹不得,地位别提多尴尬了。怎么着,你今天过来,难不成跟这事qíng有关系?huáng家什么时候关心这些了?”
“不不不,师爷您误会了。”huáng如天看见鲁十一的qíng绪稳定了一些,不禁松了口气,放心了。他连忙摆摆手,说道,“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有人托我来找师爷,帮忙点事qíng。”
鲁十一感到很意外,惊奇地说道,“huáng公子,你可是当今上海城的六公子之一,身份显赫,谁敢派你做事qíng?”
huáng如天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师爷,这个人的确不一般。师爷可知道曾茂林这个人?”
“怎么?堂堂安全局长派你来找我做什么?”鲁十一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原来师爷也是知道曾茂林是安全局长。可是,打发我来这里的可不是曾茂林,而是其他人,是曾茂林的外甥女,刚刚从国外回来。”huáng如天笑着说道。
鲁十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被huáng如天一时间弄得云里雾里的,问道,“你可是把我给弄糊涂了,她外甥女跟我有什么关系呀?再说了,一个女人家,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跟青帮扯上关系?还是曾茂林的人?”
“师爷,您先听我跟您慢慢说,是这样的。曾局长的外甥女身边的丫头出了点事qíng,求着让我给她摆平这件事qíng。师爷您也知道,huáng家可一直是曾茂林在罩着的,尤其是现在日本人进来,不止是huáng家,甚至是差不多整个上海都要仰仗曾茂林跟日本人的周旋,我想,事qíng虽然是小事,可曾茂林的面子总不能不给呀,那可是他最宠爱的外甥女。我知道爹做得不对,冷落了青帮的人,可得罪了曾茂林身边的人,大家往后的日子照样一起不好过。所以,我想,师爷是不是可以帮帮忙,先一起过了这关再说?”huáng如天尽量地把其中的厉害关系说了出来,循循善诱。
果然,鲁十一也是个异常jīng明的人,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分量,于是妥协地问道,“那丫头犯的是什么事qíng?”
“那丫头有两个哥哥,欠了赌债,又白白被骗着签下了一笔高利贷,这不,满上海城的被仇家追杀呢。”huáng如天一五一十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