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可谢的,你可以把这一切看得更理所当然一些。不过,无论是谁,无论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在他们潜伏着仍不冒出头角时,我都可以假装不知道。但是K城的事刻不容缓,这样的机会错过了,下次便是师出无名。如果在和徐家发生矛盾的时候后院起火,可就有些棘手了。”
“齐爷要我怎么做?”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正式介入齐家的事宜决策会议,我会逐步给你增加一些实权,当然,相应的,你要为此做出很大的努力。”
“我会尽力。”经过这些时日,陆以华心中很清楚,齐家上层大多是冷静有礼的外在形象,内质中混江湖的那一种热血习气却仍未散去。并不是简单的分配到了权力就能令他们服气,听从自己的调度。相反,他们注重的仍是太久太久之前的那种义气之观。
兄弟跟着你,有没有饭吃。
为你打为你杀为你拼死拼活,你对不对得起这些血这些命。
你有没有义气,够不够胆色,关键时刻能不能扛起来事,事到临头是缩还是闯。
这样的生活,与他之前所处的环境差得太多了。
“那并不是最重要的。”齐爷从抽屉中取出一个檀木盒子,里面放着几件零散的玉佩、扳指,还有做工jīng致的银器,沉沉地堆着。
他看了看,细细地顺着盒子边沿寻出个fèng隙来,打开一个夹层,是极薄的一个金质薄片,方方正正,上面是个“火”字。他将这个奇怪的薄片jiāo到陆以华手上,随口解释道:“之前不知几代的时候,家里发达了,便要认个祖。说后世以国为姓,称姓齐的始祖是姜太公子牙,炎帝之后,gān脆做了个金箔当信物,上面就镂了个火字。”
这样有了权势便认个有来头的祖宗,似乎也是黑道上的一种流俗了,但陆以华怎么也没想到齐家的哪代长辈直接认到炎帝身上去了,多少有点哭笑不得。然而无论由来是什么,如今这个小小的金箔,代表的必定已是齐家的权势了。就这样jiāo到自己的手上,想必齐爷也是下了决心的……
“我会保管好的。”
“这不重要,只要我还在,齐家就是有主的。它就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个金子做的玩件儿罢了。”齐爷闻言挑了挑眉,言语中自有自己的那一份狂傲自持在,“但是若有一日,我有了危险,齐家有了麻烦……”
“那个时候,想办法撇gān净关系或者逃走。”
“活下去,到西北边的S市,把它jiāo给那边齐家的掌权人。”
“要保齐家不亡。”
18
第十八章 …
“已经这么严重了?”陆以华难免有点反应不能,了解到这信物真正的重要意义同时,也感觉到了更大的责任和压力——为什么说得这么郑重?
“远远没到这个地步。”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凡是都要往最坏的可能xing去做打算,只有这样,才能把一切可能都掌握在手中,不至于出现意料外的恶xing发展。而如果出现了最坏的qíng况,怎么样才能把损失降到最小,才是重点。
“齐爷的出行时间表和线路都是保密的,虽然徐家仍是老派的bào力分子,但也不至于公然闯进主宅来……难道您怕内jian和徐家勾结起来?”这一想便觉有些微妙的焦虑感,与其说是因为齐家这一大族的盛衰而担忧,更不如说是对眼前这个显得并无在乎之意的男人的紧张。
“不无可能,至少有人瞒下了很多K城相关的qíng报是肯定的。如今我已绕过内部的某些机构去购买qíng报,他们意识到事态发展不好,很快就要冒出头来了。至于你,没必要为我担心,”见陆以华luǒ着上身坐在沙发上忧虑的模样,齐爷摆了摆手,“是男人就不要婆婆妈妈的,说东说西,两个字,照做。”
“我会保管好东西,适当地表现一下却不露真才实学。齐爷,我绝不辜负你的信任。”陆以华闻言仰起头报以一笑。男人的生命中总需要事业,也需要惺惺相惜的同伴,既然有人了解他相信他的能力也相信他的品xing,自然也该“入乡随俗”地去热血一番,也算尽一回从没尽过的兴致了。
“这不仅需要你的聪明才智,更需要勇气。”
——“以华,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非常勇敢的人。”这并非大男人之间的矫qíng,甚至也不是对下属的那种权御之术。齐爷说这话时至少有七八分的真心:那日他从车上下来,前前后后的下属护着他,他看着自己手下的门堂被撞得面目全非的大门,心想,安稳太久,没怎么见过这样的事了,真是个xing子烈如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