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低语乞怜,而是声声质问。
他能够感觉趴在他后背上的人不住在颤抖。
他心里的冰山赫然崩塌了一角,是男人就该挺身而出为心中所念的女人挡风遮雨,而不是让她独自承受这一切。
可他要得起她吗?
他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闭目良久他终于睁开眼,翻过身扯起棉被将彼此覆盖住……
次日清晨,吉尚宫见罗浩披散着长发从万福宫离去,才将事先就准备好的避孕汤药送进寝宫。她一直不赞成姬伯雅这么做,可是那孩子的倔qiáng脾气没人拦得住,女人要经历过结婚、生子这一生才算完满,可她却不能嫁人,更不能为喜欢的人生下子嗣,这样的女王当起来好苦,而她才过花信之年,若是等苏瑾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再长大成人,那还要等多久?难道就这样守活寡?
作为女人,她知道女人如花,需要人呵护,需要人来浇灌。
所以姬伯雅要在罗浩饭菜里下药,她吉祥还做了帮凶。
本来吉尚宫还觉得成了一桩美事而想恭喜陛下来着,哪知踏进寝宫才发现姬伯雅裹在罗浩儒袍下发怔。
姬伯雅察觉有人近前,望了望吉尚宫,看她端来汤药,随即苦笑道:“吉座座把那可笑的汤药倒了吧,他都没碰朕,朕都脱光了他也不正眼瞧一下,朕还不如jì院里的女人,朕就比那些女人还下贱吗?放下尊严求他他都不肯抱朕……”她气、她恼、她咆哮,还以为一国之君就能随心所yù,想不到更加难堪。
他抱着她静静睡了一宿,什么也没做,就留下一件外袍给她御寒,她好恨哩。
作为一个女人却没有人来疼、来爱,岂不可悲,而他却是深深伤了她自尊的人,说不上恨他,只是自己以后还有什么脸去面对着难堪。
“吉座座,朕不要再见到太傅,这辈子都不要见那个人,朕不要见到他……”
吉祥把姬伯雅搂在怀里,暗自埋怨罗浩铁石心肠。
封代王元年九月,太傅罗浩被调往封梁两国边境军营,言没有君王召唤永不得回金陵。
千禧给师傅送行,离别时终是忍不住对罗浩道:“古语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以前师傅常在嘴边念叨,如今怎就怯了。”那一日他带禁卫巡视宫中,却见师傅光着膀子披头散发步出万福宫,又过不久就便有调遣令从万福宫传出,他就知道师傅做了混账事。
这男人最恶不是霸了女人,而是拒绝一个真心对自己的女人还伤了她的心。千禧可算是女人堆里泡出来的人,一看女王陛下那双幽怨的眼眉就知道那叫做yù求不满,师傅这被发配的也不冤。
罗浩哼了一声,他没说不折,那也他抱她一夜就算是定下这朵霸王花了,他们都那样肌肤相亲了,她的清白已经归了他,他是赖不掉的。
他只是不想在自己不能自主的qíng况下要了她,他和她的第一次岂能这般糊涂?他心里早盘算好了,以姬伯雅的脾气一定会把他往外调,他正好要处理些军务,就暂且让那女人记恨他一些时日,这也算是种惦记。
一切都等他出兵梁国凯旋回来后再说。
他要给她只有,让她解脱,叫她做个小妖妇,天天来缠他。
这温香软玉,就是这么动人。
“看紧点你未来师母,她少一根头发就唯你是问。”罗浩说完一扬鞭,快马绝尘而去。
千禧啧了一声,见别人两qíng相悦他便有些不慡,自个儿调转马头慢悠悠回金陵城,心里寻思着今夜怎么拿风花雪月四大美人来开心。
封代王次年新chūn之际,苏瑾在婉华宫诞下一男婴。
代王姬伯雅当即诏告天下,立王弟姬仲羽之子姬云遥为太子。
苏瑾正因顺利生下男婴而窃喜,殊不知太子才满月,便传来噩耗,言罗浩带兵灭了梁国,她父王苏彻自刎于金銮殿上,梁国太子也是她王弟沦为战俘被押回金陵。
她闻报后,疯一般地跑去找姬伯雅理论。
姬伯雅正在万福宫抱小太子,小云遥才吃完奶,此时正在她怀抱里睡着。她喜欢这孩子的名字,云遥啊云遥,像云一般遥不可及。
苏瑾一进殿就大吵大闹,直把幼子弄得啼哭不止。
“姬伯雅,为什么要灭我梁国?你能君临天下,我梁国出了多少力,你背弃盟约,忘恩负义,你绝对不得好死。”苏瑾疯狂地诅咒,突然间失去一切让她无法接受,没有一个qiáng大的国家在背后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