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惊,马上由地上跳起来的往外跑,仓皇间,被长裙绊了一跤,跌坐地上。
她搔搔头,撩高裙子站起身,头又撞上门柱,当真丑态百出,等脚终于跨出门槛,以为安全了,后脚跟一滑,人往后栽,又跌回屋里,扭头不意见到那男人神色愕然,她双颊爆红,láng狈的再爬起身。
这回,她先站稳后,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拉着两侧裙摆,力图能够端庄退场,好不容易,她总算顺利消失在他跟前了。
半晌后,一抹佞笑由他嘴角漾开。这么蠢的女人世间少见,想不到居然让他遇见了,很好,真的很好。他开了眼界,正要发声大笑,忽而,忆起不久前胸口的剧痛,瞬间笑不出来了。
会的,他会找出这女人对他做了什么,当得到原因后,别说是砍她的腿,他会将她大卸八块,做成ròu饼,以抵他今日之痛!
“太上皇,出事了,出事了!”李三重喜孜孜的赶进门“报喜”。
“如何?”南宫策原本正蹙着眉心阅读马阳县各级官员想叩见的奏折,这会皱痕消失,也出现了兴色。
“那女人方才行经长廊,不巧有太监抬水而过,水洒地面,她踩滑整个人跌出长廊外,手臂擦伤见血了!”知晓主子等的就是这好消息,他得讯后,立即来报。
“是吗?”他难得好心qíng了。
“不只见血,她还骨折,手臂可能好一阵子不能动了。”李三重扩大喜讯。
“不过是件衣裳,竟如此灵验!”笑靥过后,不禁有些深思起来。
“主子,您说这事也太玄了,不会是巧合吗?”他私下也为这事发毛。
这女子不过没穿红裳,就传灾难,如果再下去,不知会如何?
“是不是巧合,咱们不是还有时间观察吗?”笑容益发残酷。
这教李三重身子颤了下。瞧主子这样子是非见到人家悲惨到底就是了。
主子为人冷酷寡qíng,平常日理万机之余,就是以折磨他人为乐,以前有大臣让他折腾,如今将玩腻的臣子丢在京城里,在万般无聊下,再不找些事让他过过瘾,他哪能欢快?
幸亏出现个谢红花,转移了主子的注意力,否则主子折腾的就会是他们这些太监、宫娥了。
“太上皇,除了这件喜事外,奴才还有一喜相报。”李三重想起另一件事。
他没支声,只是摊开了掌心。
李三重愣了一会后才会意,连忙由玉盒里取出一枚碧绿怀玉,这枚怀玉大有来头,是太上皇登基之初,亲自从万件珍贵玉石中挑选出来所制成的,他平时钟爱无比,常把玩于手上,众人见到此物如见人,几乎将它当成太上皇的分身看待。
岂料昨日发现透绿的怀玉上出现红点,以为是脏污,结果仔细一看却是自然生成,太上皇审视过后,便一语不发的收进玉盒里。
本以为依他要求完美的xing子,必认定这是瑕疵之物,从此不再把玩,但这会瞧来,主子显然还不打算舍弃此物,这可真是难得得很。
抚着触感冰凉的怀玉,南宫策冷冷地瞧向贴身太监问道:“你所谓的喜,可是指二哥已下令在长沙为朕建造新宫安养之事?”
李三重不由得睁大眼睛。“主子真是料事如神!”
“哼,这叫什么喜?名为安养,实则是想盖座宫殿圈住朕,他怎么还是不长脑子,一座宫殿堵得了朕的心思吗?朕若后悔了,不管身在何处,都能教他的龙座垮台!”
日子过得太无聊、太太平,他才故意传位给他不成材的二哥,他好生期待,紟唐王朝在二哥的治理下会是如何的一番光景啊!
李三重愕然。皇上以为盖座豪华宫殿能讨太上皇欢心,怎知弄巧成拙,反而露出自己的心机。他苦笑。好像这世上任何事都逃不过主子的算计!
这时门外一颗脑袋畏缩的探进来。
李三重见了,心知小太监有话要传。“太上皇,奴才先出去一会,马上—”
“不必,要那奴才有事直接进来禀了。”他心qíng不差,不用这么麻烦了。
那小太监闻言,立即踩着小步子入内,头垂得都快贴到胸口,一双眼敬畏得连对上南宫策都不敢。
“什么事?快说吧!”见小太监紧张到没发声,李三重催促地用手肘撞了他的腰眼一下。
其实不能怪这些小奴才无用,普天之下没有人面对太上皇不惊惧的,他自己不也是这样,胆子练了快一年才大些,与主子对话时,不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