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起身动了动,发现连脚都蹲麻了,她低低的痛呼一声,揉了揉小腿肚,好些后,才又重新站起身,瞧瞧天色。该走了——
「去弄点吃的来。」
身后又传来不客气的吩咐。这男人怎么那么会选时间?她才刚要走,他就睡醒了。
她气呼呼的回身,「你——」
「我饿了。」
她愣愣的瞅着他瞳眸中显露的qiáng势。好吧,为他弄些吃的来,应该不会耽误太久才是。
「你等会吧。」她吶吶的说,心里忍不住有些气恼自己的软xing子,只要别人比她凶,她就会妥协,难怪身旁的人老笑她没用。
说要去弄点食物,可猎捕动物她当然不行,只好摘些野果子回来。
「这是什么?」哲勒沐盯着她捧在手中洗净好用荷叶盛着的东西。
「应该是野桑之类的吧,我吃过,有点涩,不过没毒的。」她道。
「妳不会she猎是吗?」他不满的问。蒙古女人个个慡利,不会打猎的几乎是没有,而这女人——他皱足眉头。还真不中用!
「这是我辛苦采的,你不吃算了。」教他不屑鄙视的眼光惹恼了,她缩回捧到他面前的野桑不想给他吃了,可蓦地,她的手腕却被他给扼住。
「这怎么回事?」他瞥见她捧着桑果的双掌上满是擦伤,微讶的问。
冉璧玺的小脸微微泛红,「没什么啦,采桑时不小心摔倒了。」她笑得有点尴尬,感到有些丢脸。
「连采个桑都……还真是笨手笨脚!」
没说一声谢就算了,还讥笑她,这人真可恶!「对,我就是笨,你别吃笨女人采的桑!」她气呼呼的嚷道,真是觉得委屈。
此时寒峻的眼眸瞧着她一副娇嗔委屈的模样,唇角竟莫名的往上勾起。
取过桑果丢了颗进口里,随即又立即变脸的吐出。「妳竟拿这种东西给我」他说翻脸就翻脸。
「我说过这有点涩的,但也不至于难以入口吧?」这家伙的反应会不会太夸张了?
「哼!」即使长年在外征战,他的饮食可是有专人打理,再艰难的环境里,厨子也不敢拿出这么难以入口的东西教他果腹,这女人真是放肆得可以!「再去找过象样点的食物来,别再惹恼我。」他下令道。
冉璧玺瞪着他,真的生气了。「我要走了,你若不吃,尽管饿死吧!」
他看似假寐,其实一直观察着她。
咻!
咻咻!
「可恶!」咻咻咻!
她没走,下午拿着荷叶为他遮阳,这会入夜荷叶变成她的扇子,既为他搧风,也为他赶蚊子。
任劳任怨,这丫头还真是蠢,在不晓得他真实身分的qíng况下,要她不准离开,她就乖乖的待下了。
不只如此,她还想办法抓了只野jī烤给他吃。他回想起她将jī抓回来时,满身láng狈处处,手脚跌伤,显然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擒得这只jī的。
这丫头有点傻气,还多了点义气,似乎真怕他会死在这荒郊野地里,明明急着要走,终究还是留下照顾他了。
突然,他脸上多了块红布。她在帮他擦脸
「喂,你的亲人当真晚点就会寻来吗?我跟你说,我再不走是不成的。」月光下,她细细地擦拭着他脏污的脸庞。
「嗯。」
「『嗯』的意思是我可以走吗?」
「不是。」
冉璧玺焦急的叹了口气,「你会害死我的!」
「我此生害死的人不计其数,不差妳这个。」
「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她愕然,这人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她正愕愣着,手上的红布刚好就搁在他的鼻息间,让他呼吸困难,气恼的拍开她的手,又想发火。
「滚到一旁去!」他粗bào的说。
「要我滚我就滚到天边去,你自己留在这吧,我走了。」她起身,这次是真真正正不想再理会他了。
「妳上哪去?」见她真要走远,哲勒沐叫住她。
她没理他,脚步停也不停,他见状怒极。从没人敢无视于他的命令,这女人死定了!等自己的人一到,他立即要人追上诛杀!
夜深暗寂,只剩风声呼啸,他被迫躺在这荒地上,动弹不得,若他的第一勇将库开再不来,他连库开也想杀!
不久,他听见了脚步声。
这不是人的,是野shòu!
他倏然转首。是土láng,一头看似极为饥饿的土láng!
他心脏鼓跳了起来,他堂堂一个征战无数沙场,雄霸天下的霸主,若最后下场是死在一头畜生的爪牙下,这种死法简直让他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