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你要买房子。静宜,说实在的,我当时都认为你是不是疯了。你们没有一分钱的积蓄,你居然在那个时候要买房子。是的,我相信你人缘好,你可能确实是借得到钱。可是在平阳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在那种qíng况下买房,等于就是将家里的矛盾在所有亲朋好友之间公开。因为每一个借钱给你们的人,都不可能不问一下原因的。”
“静宜,你能体会得到平阳当时的压力吗?还不包括新进单位需要付出的种种努力,让他常常无暇顾及你;而你呢?也在忙于单位的事qíng,怀着孩子,居然不好好吃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婆婆赌气,常常随便买些什么就把自己给打发了。”
“至于再以后,我也认为是平阳不对,不管男孩女孩,自己的孩子总是应该疼爱的。可是他那冷冰冰的态度,都让我怀疑洁洁是不是他生的?虽然他爸妈一直想要男孩,可是……自己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啊,男的女的有那么重要吗?犯得着因为你生了个女孩,而整晚不回家的吗?”
江静宜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严平阳整晚不回家,不是因为女儿,而是因为她拒绝夫妻生活。而且,她不在婆家吃饭,也不是因为和婆婆赌气,而是她吃了一半就要吐,怕影响别人食yù。当时,她也不是不想解释,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何况,她己经在严平阳的眼里,看见了不信任,她不想越描越黑。
“雪君姐。你要和我说什么呢?”江静宜笑着抬起头来,“这是以前的事qíng,现在说还有意思吗?也许正是因为我们互相不了解,也不能体谅,所以才离的婚。既然这样,我们都不需要后悔,也不需要遗憾了。”
这话让樊雪君皱起了眉头:“静宜,我告诉你这些,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明,平阳其实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也许是因为当时你们都年轻气盛,所以遇到事qíng没有想得很全面,因而产生了误会……”
“雪君姐!”江静宜打断了她的话,“我理解你的好意,可是事qíng就是这样,误会也好。责任也好,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是所有的事qíng都可以重新来过的。譬如……就像那些绝qíng的话,说出了口,是不可能再收回的。”
还有在那些孤独无助的日子里,她曾经看见过的,是他恋爱时的甜蜜,她能视而不见吗?她能潇洒淡忘吗?她承认,她做不到。
樊雪君看着她,终于无奈地问道:“静宜,那平阳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做过一件值得你怀念的事qíng吗?难道他留在你印象中的,都是绝qíng和冷漠吗?”
值得怀念的事qíng?有吗?江静宜的眼中渐起云雾,她记得的,只是恋爱时他细细的看她的样子,然后会很好笑地刮一下她的鼻子:“奇怪,怎么像只小猫呢?”其他的,已经不记得了。只有女儿清亮的双眸,一直在提醒着她,有那么一段让她迷茫而无措的婚姻。
江静宜抽了一张纸巾,掩饰地拭去已经溢满眼眶的泪水,牵出一个勉qiáng的笑容:“也许……有的,只是……我已经忘记了。”
“这么说,你真的不想再和平阳在一起了?”樊雪君不无遗憾地问道,“难道平阳真的就一点也不值得你留恋?就算看在洁洁的面子上也不行?”
是的,不行,她需要一个真心爱她,愿意和她执手偕老的人而不是为了某个原因,和她勉qiáng走到一起,凑合着过日子的人。
江静宜平静了下来,微微一笑:“雪君姐,你刚才也说了,我和严平阳之间,有许多的误会,这十我承认。可是我也认为,人和人之间之所以会产生误会,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互相不信任,太多的猜疑才会导致误会,对不对?”
“既然我和他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做不到,那么重新开始,不是一句笑话吗?而且我也不认为,婚姻仅靠孩子就可以维系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雪君姐,你和平真哥之间,井没有孩子,可是你们依然恩爱,又是为了什么?”
“所以,我可以不介意结婚的时候,严平阳一无所有;我也可以不在意,婚后他忙于工作而忽略了我;我甚至可以原谅他离婚以后,忙着开始第二段婚姻,而对女儿不闻不问。可是,我受不了他的猜疑,更受不了他的轻视,就算我曾经确实是那样的女人,可是以已经嫁给他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来侮rǔ我?难道他不觉得侮rǔ我就是侮rǔ他自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