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脂粉掩盖了邹月红的脸色,只看见有细小的汗滴从她的额头慢慢渗了出来。江静宜有些不忍心,在这场没有任何感qíng的婚姻中,如果只能一无所获,对这女人的打击,也是可想而知的。
因此清了清嗓子,江静宜说道:“当然,根据你目前的qíng况,你可以向你的丈夫提出一定数额的赡养费,但是前提也是你必须有证据证明他有能力负担你的赡养费。”
“那我可能拿到多少?”邹月红急急地问了一句。
果然没有感qíng的婚姻,除了钱,就真的没有什么可谈的了。江静宜叹了口气,已经看了许多这样的婚姻,难道自己还要踏进去吗?
“你有你丈夫财产的证明吗?”
邹月红原先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眼光骤然黯淡了下来,她失神地摇摇头:“江律师,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没有证据,那就什么也拿不到,对不对?”
“应该是这样的。”江静宜平静地说道,“法律是讲证据的,你要法院采纳你的主张,就必须提供相应的证据,所谓谁主张,谁举证,不然,审判长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是他在澳大利亚!他什么都在澳大利亚,你要我去哪里找证据?!去哪里找啊!”邹月红突然激动了起来,冲着江静宜大叫大嚷,“你会帮他打官司,会帮他让我一分钱都拿不到的对不对?!
“我为什么要嫁给他,还不是为了钱吗,还不是为了出国吗?不是为了这些,这种鬼男人,谁嫁给他啊!”邹月红激动得不能自己,说着说着,突然拿过随身的包包,在里面翻啊翻,翻出一叠照片,往办公桌上一扔。
“你们看,你们看,我也不怕丢人了,就这样的男人,要不是他说可以让我出国,要不是知道他在澳大利亚,是个澳籍华人,我怎么可能嫁给他啊!”
“邹小姐,这不是我帮不帮你丈夫的问题,关键是你有没有证据来证明你的主张。”江静宜还在那里费劲地解释着,肖敏娜已经拿了那些照片好奇地看了起来。随即就惊奇地抬头看着邹月红,一脸的不可思议。
江静宜有些奇怪,凑近瞄了一眼,也瞪大了眼睛,险些笑出声来,忙低下头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抬起头来同qíng地看着邹月红,温和地说:“那就请你先说说你们的婚姻经过吧,也许我们可以想一个更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邹月红轻轻抿了几口茶,总算平静了一下qíng绪,开始了诉说。她首先肯定了,自己从来就没有爱过高文凯。
“照片你们也看见了,这样的男人,处个三年五年,如果他能够温柔体贴一些,说不定也会有人爱上他的。可是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你要我爱上这样一个男人,你们想,可能吗?”说到这里,邹月红自嘲地撇了撇嘴。
“可是我妈说,嫁给他就能出国,还是澳大利亚,那该是一件多么让人神往的事qíng啊。老实说,那些天,我满脑子都是澳大利亚,huáng金海岸、塞班岛、悉尼歌剧院,好象走马灯一样在我的脑子里闪现,而这一切,只要我答应嫁给这个男人,就都可以得到了。也就是说,只要我点一下头,我就属于那个地方了!我那时真的是兴奋地快要疯了,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事qíng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高文凯高高兴兴地走了,高家二老就来邹家拜访,客气地问他们对婚事有什么要求。
既然人家是在澳大利亚赚大钱的博士生,父母又这样客气,邹月红家便毫不犹豫地提出了聘金、房子、酒席、首饰、衣服、婚纱照等各种要求。这些要求的底线,便是要超过邹月红家所有亲戚朋友的婚礼规模,以显示邹家的女婿不是一般的人。
可是除了婚纱照,高家二老很慡气地答应会拍得好一点的,其他都被否决了。看着邹家父母黑得如乌云一般的脸色,高母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声:“结婚移民也是要花钱的。”
这句话把邹月红所有的不满都打消了,聘金是父母拿的,首饰等结婚后再买也可以,房子嘛,自己又不打算在国内长住,可有可无,至于酒席,那是给别人吃的,越多,自己要敬酒的时间就越长,不就是越累吗?还是未来婆婆的话有道理,出国才是最要紧的!
因此邹月红便缠着父母取消了一切繁文缛节,只是简单地办了五六桌酒席,聘金拿了八千,首饰只有一套,婚纱也是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