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一场jiāo易一场空(6)
邹月红对这一切没有什么不满,她热切地等待着出国的日子,可是等来的却是五年内,高文凯不能担保任何人移民澳大利亚的消息。
五年?一个女人有几个五年可以等?更让她受不了的是,高文凯提出出国后再生孩子,这样孩子就名正言顺是澳大利亚国籍了。也许高文凯考虑得有道理,可是这对于邹月红来说,实在是太难熬了。
丈夫不在身边,又没有孩子,孤守空房的冷漠已经让她寂寞难耐了,高文凯却没有半份的体贴。不仅要求她继续工作养活自己,还要求她有空就去婆家照顾公婆,替他尽孝。
“什么替他尽孝,说穿了,还不是到他家去当小媬姆!”邹月红愤愤不平地说道,“要我当小媬姆也就算了,他稍微客气一点,我就当是上班赚钱。可是你们知道这个男人小气到什么程度?
“我的小姐妹知道我嫁了一个澳大利亚的华人,都嚷嚷着要我请客。我去跟他说,让他出钱请客,你们知道他怎么说,‘你的小姐妹,为什么要我请她们吃饭啊?我又没欠她们的!’气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有啊,这次我妈病了,是绝症啊!我打电话去给他,就算医药费不该他出吧,那人qíng费总也该出一点吧?你知道他拿来了多少钱?让他妈送过来一百澳元,还让我妈省着点花,说是他在外面赚钱不容易,我妈当长辈的人,要知道体谅小辈。
“我妈的几个老姐妹,听说我妈病了,都一千两千地送钱来,他是我妈的女婿哎,他就只拿出一百澳元,你们说说看,这都什么人啊!”
“可是……”江静宜突然问道,“你婆婆说,他们家给过你娘家请客的酒席钱了,你再另外问他拿,他自然是不肯了。”
“给过?”邹月红冷笑一声,“江律师,你结婚了吗?你知道结婚办酒席要多少钱吗?你当初结婚的时候,你娘家的酒席又花了多少钱?”
江静宜有些难堪,她很反感当事人拿她当参照物,可是却又不能表示出来,因此尴尬地笑了笑:“娘家酒席啊,一万元总要的吧,要是在节假日结婚,可能还要贵一些的。”
“对啊!我的那些小姐妹结婚,哪个娘家没有十来桌的酒席,算起来总要二三万呢!他倒好,给我三千元钱,让我回娘家办酒。我说不够,你们猜他说什么了?‘你不是已经拿了八千元了吗?’“老天,那八千元是聘金啊!我原来还以为他在国外时间长了,不懂这里的风俗,还耐心给他解释,后来才知道,他就是小气!”
“后来又怎么了?”江静宜用手肘碰了碰听得入神的肖敏娜,示意她给邹月红去添茶,一边自己继续记录。
“后来我辞了工作,让他给我寄生活费,他说,你有手有脚,自己可以工作赚钱,为什么要我养你啊?我就说,我是你老婆,你就要养我!他说什么了?你是我老婆,可是你没有给我睡啊,我为什么要养你?”
肖敏娜忍不住“哧”地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满脸通红地嘀咕了一句:“对不起啊!”
邹月红qiáng装不在意,一仰头:“没关系,谁听了这话也会笑死的!”
江静宜却笑不出来了,她看着邹月红,不知道是该鄙视她,还是该同qíng她,用笔轻轻敲着桌子,想了想,才问道:“那你现在提出离婚又是为了什么呢?”
邹月红稳定了一下心绪,说道:“我妈不是病了吗?我打电话问他要钱,好说歹说,他就是不给。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小姐妹就给我支招,提出离婚,要是他不同意,那就要他付钱;要是他同意,那就问他要夫妻共同财产、赡养费、青chūn损失费!”
江静宜觉得有些可笑,眼前的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损失的青chūn,是没有人赔得起的!在不经意间流逝的时间,也是不能回头的。
她有些轻蔑地笑了一下:“你只是为了钱吗?结婚是为了出国,离婚是为了钱?你没有想过自己的感qíng吗?”
“感qíng?”邹月红也愣了一下,从开始的结婚到现在要离婚,她想得更多的是怎么让高文凯成为她向别人炫耀的资本,她父母想的是,怎么让这个女婿成为他们晚年最有力的依靠,她的哥哥姐姐想的是,怎么在妹妹这里能沾一点光。
真的没有人想过原来结婚还是需要感qíng的,也没有人想过嫁给这样一个和她学历悬殊、兴趣不同、经历不同、甚至国籍不同的男人,他们之间会不会有感qíng。于是邹月红就这样怔怔地看着江静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