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小七来找我们,说他知道该上哪儿去询问福晋的消息,可是他不能告诉我们,只能告诉王爷您一个人。他还警告我们,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福晋失踪的事儿,否则王爷回来定会把我们拆成骨头去熬汤,所以……」
话说到这里,结束了,再说下去也没人听。
塔布与乌尔泰不知所措地面面相对。
「我们……可以起来了吗?」乌尔泰——问。
塔布认真思索片刻。
「我想最好不要,等王爷回来让我们起来再说。」
「可是……」乌尔泰不安地看了一下dòng开的房门。「倘若王爷就这样直接去找福晋,那我们怎么办?」
塔布长叹。「还能怎么办,只好在这里跪到死-!」
小七的店铺后,两条人影在那低声说话,半晌后,较高的那人转身正待飞身离去,另一人急忙唤住他。
「王爷!」
较高那人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
「王爷,那些人没安好心眼,请王爷务必小心,千万别让满儿姊伤心啊!」
较高那人依然不吭声,话一听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另一人忧虑地锁紧眉头,目注夕阳宛如淋漓的鲜血般洒满天际,心中不安的预感愈来愈qiáng烈。
他错了吗?
那摆明了是个陷阱,一个死亡陷阱,而他却无法不告诉王爷,也无力阻止,更无能为力帮忙,只能眼睁睁看着王爷一步步踏进陷阱里头去,否则满儿姊就回不来了。
难道满儿姊注定要伤心吗?
灰蒙蒙的天底下,荒芜辽阔的huáng土,支离破碎的长沟深壑衔接着无边无际的沙海,偶尔刮起漫天的huáng尘,几乎要把人淹没了。
秋的深味,悠远,萧索与永恒,就得在这尘沙飞扬的北方才感受得到。
「你们究竟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直到-点头答应改嫁给王公子为止。」
这儿是huáng土高原与毛乌素大汉jiāo界处的一处小村子,位于山洼之中,前后仅有三十几户人家,偏僻又荒凉,除了三、两间土砖房之外,大多数民居都是那种依山而建,huáng土垒成的窑dòng,一进门左手是窗,窗下是前炕,里墙还有掌炕,炕的另一头是灶,通往隔房的小门被封起来了,想溜后门逃走都没后门可溜。
也真难为他们找得到这种地方来藏匿她。
「请不要一再开这种玩笑,」满儿板着脸说。「一点都不好笑。」
「我也告诉过-许多次了,这不是开玩笑。」竹月仙轻声细语地道。「这是爹对-的期望,为人子女该懂得尽孝,所以-最好……」
「也就是说-是个不孝女,所以打死都不愿意嫁给段大哥-?」满儿没好气地打断竹月仙的「最好」,因为她一点也不觉得好。「既然-可以不孝,又凭什么来qiáng求我?麻烦-先跟段大哥成亲之后再来跟我说这种话吧!」
竹月仙沉默一下。
「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满儿看看对方再看看自己。「难不成二姊-其实是男的?」
「我是姊姊。」
「也对,-是姊姊,我是妹妹,是不一样……」满儿一本正经地点头同意。「既然如此,我这个妹妹都嫁了,-这个姊姊是不是早就该嫁了?」
「但-偷了我想嫁的男人。」
饶了她吧,居然说她「偷」男人!
如果她真的偷男人,早被允禄活生生用牙撕碎了吞进肚里去,哪还轮得到别人来说话。
满儿深深叹了口气。「我想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什么原因?」
「想bī我改嫁王文怀,因为-还不肯对允禄死心。」
「是我先认识他的。」竹月仙不但没有否认,语气更是理直气壮。
「那又如何?他根本不喜欢-呀!」满儿哭笑不得。「事实上,他早就忘了-了!」
「不,他没有忘,他只是不知道我会在那里等他。」竹月仙认真地说。
这女人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
「他忘了!」满儿重重地说,希望她能清醒一点。「不骗-,他真的忘了!」
「不,他没有忘,没有!」但竹月仙顽固地不想清醒,坚持要沉迷在自己的痴恋之中。
「他忘了!」
「没有!」
「忘了!」
「没有!」
「忘了!」
「没有!」
这女人,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