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到中途,满儿突然停下来,又咬牙又瞪眼,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了。
那样执拗的一厢qíng愿,可笑的执迷不悟,耐xing再好的人也会受不了,更何况她的耐xing经过半个多月的关禁之后早已呈现疲乏状态,忍受到现在已经是极限再超过一咪咪了。所以……
依然瞪着两眼,她深深吸了一口长长的气,再陡然拉高嗓门卯上全身力气嘶吼出去。
「他忘了!早就忘了!忘得一gān二净,忘得彻彻底底,忘得一丝不留!听清楚没有?他早忘了!忘了!忘了!忘了!忘了……」叫声蓦然中断,她猛地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退了jian几步。
老天,她又想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毒手了吗?
只不过眼前花了一下而已,竹月仙那张清丽若仙的娇靥便抹上了一层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毒之色,目光邪恶地盯住满儿不放。
「他-没-有-忘!」咬着牙关,竹月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那yīn侧恻的声音骇得满儿忍不住又退了几步,脑门子上冷汗争先恐后冒出来。
「是是是,他没有忘,没有忘!」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她是有点饿了,但还没有饿到连眼前亏都要吃的地步。
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竹月仙即刻恢复原状,还对满儿绽露出格外娴雅温婉的微笑,看得满儿错愕地大大愣了一下,忍不住用力揉揉眼再看,以为自己的眼睛有毛病。
「对,他没有忘,所以-应该把他还给我。」连嗓音也回复原先的温柔。
哇,这个厉害,比允禄更高级的变脸绝招,连眨眼都不必,瞬间就变样了,或许应该叫允禄拜她为师才对。
「二姊,-问错人了吧?」满儿直叹气,一边还得戒备竹月仙不知何时又要动手谋杀亲妹。「这不是我还不还的问题,而是允禄的选择呀!再说,这个跟bī我改嫁给王文怀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要把金禄还给我,自然要改嫁给王文怀啊!」
这是什么白痴逻辑?
满儿翻翻白眼。「难道说我一辈子不点头,你们就要关我一辈子吗?」
竹月仙点点头。「没错。」
真gān脆!
满儿忍不住又翻了一下眼。「好吧,既然-说这是爹的意思,麻烦-请爹自己来跟我说。」
「爹没空。」
满儿哼了哼。「是他不敢来面对我吧?」
「-只要点头答应这件亲事,在成亲拜堂之时,自然可以见到爹了。」
好狡猾!
「那好,-去跟他说,他要是再不来见我,我就要跟他断绝父女关系!」
「-自己跟他说。」
「也可以,我自己出去跟他说。」
「-不可以出去。」
「我不出去怎么跟他说?」
「只要-答应亲事,拜堂那天就可以出去跟他说了。」
「……」
难怪她们讲了半天讲不出结果,原来她们言语不通。
「为何不直接告诉庄亲王要到哪里去?」
「如此的话,他一定会预先做好充分准备后才去,所以我们必须先bī他,bī到他无法顾及要做准备,甚至无法思考,一心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届时他毫无准备又人疲马累,榆林那边的人正好以逸待劳,杀他个措手不及,必能手到擒来。」
「我们要如何bī他?」
「虽然大小姐另有jiāo代,但我认为还是柳兆云提议的方法更适当,先告诉他他的老婆死了,他必定会愤怒地拚命追问凶手是谁,我们再使用拖延战术拖到他失去耐xing,那时才告诉他害死她的人在哪里,他必然会毫无理智的一心只想赶去为他老婆报仇而顾不得其他。」
「嗯,这方法果然妙极,这里到那儿起码也有两百里,等他用尽全力赶到那也差不多jīng疲力尽了,说不定用不着那样东西就可以解决他了!」
「正是如此。」
「那要由谁去……」
屋内十数人的谈话蓦然中断,目光齐聚转向门口,那儿刚撞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人。
「来来来来了!来……来了!他他他……他来了!」
传报的人声音抖颤得宛如狂风中的枯叶,屋内的人乍听之下亦脸色皆变,有三人差点跳出窗外逃之夭夭,一个是跳一半后再爬下来。
「别紧张,」毕竟是天地会的大长老,在这时刻依然镇定得很。「在我们告诉他想知道的事之前,他不会对我们如何,而在他知道之后,他也不会有心思对我们如何,他要的是凶手,而不是传话的人,所以我们不用担心,这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