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接过信,一声不吭地往马车里钻。过了好半晌,小小红着眼,但笑容满面地跳下马车。信写得很长,但小小只注意到两句话——计划取消,求取你自己的幸福是为父的衷心期望。
太好了,明明打不过人家还想宰了对方,实在是再愚蠢不过了!但最重要的是……她好像也有点下不了手……小小悄悄瞄一眼耶律隆庆,他那湛蓝双眸恰巧也盯着她,两抹红云摹地飞上小小的双颊,她羞涩地垂下头。
凭良心说,他对她真的很好,连爹娘兄姐都没这么宠她,这么由着她胡乱要求。这是不是就是幸福?她不懂,但是,只要他一直这么宠她,及像五姐所说的,不再有别的女人,那么她就心满意足了。顺着山道婉蜒向前,或向高处攀,或往低处落!转过一道山拗,又是一道山拗,连山群峰,俱是皑皑积雪。
在和村落族人的对话中,耶律隆庆发现小小的辽语虽不甚流利,却可应付自如,他很讶异,所以,当他们一离开部落,他便问她。 是谁教你说契丹话的?
你们派来的老师啊! 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耶律隆庆蹙眉思索。 那是……三、四个月前的事吧?
嗯!
才三个多月你就有这等成绩了? 耶律隆庆不禁讶然道。
是啊! 小小得意的笑说。
耶律隆庆不禁以另一种眼光来审视怀中的小人儿,她天真美丽,善良活泼、直率坦白,现在再加上聪明慧黠,她到底还有多少隐藏未现的宝藏?到底还要展现多少让人惊奇诧异的本事?
不过,数日后,他使又发现多项 特异功能 ——
她有绝佳的箭术。
谁教你的? 他问。
我自己偷学的。 她小小声的说,明亮的大眼闪呀闪的——
她的剑法也不错。
谁教你的? 他又问。
偷看来的。 她嘿嘿英两声,神qíng颇为得意——
她的骑术jīng湛。
谁教你的? 他再问。
摔几次就会罗! 她说来轻松,像是理所当然似的——
她的枪法俐落。
谁教你的? 他还是问。
这回,小小歪着头想了想,才回答: 不记得耶!好像就这么会了。
另外,她还能在顷刻问便剥掉一只兔皮,并剔除内脏、洗净、上枝烘烤。
谁教你的?
这还用人教吗? 她们高头,骄傲的说。
耶微隆庆看着她,静默了一会儿,才又再问: 你的书应该也念得不错吧?
哈哈! 小小傻笑出声,模棱两可的回答: 大概认得几个字吧!
耶律隆庆挑挑眉。 那女红呢?
没试过。 这次她很直接坦白的表示。
中馈(指妇人在家煮饮食之事)?
小小傲然挺胸道: 我会烤野兔,烤rǔ猪也试过一回。
那琴棋书画呢?
只通了九窍,还剩 一窍不通 。 她有些心虚的说,还刻意加重 一窍不通 的语气,只是不晓得他有没有听懂就是了。
他认输了!他发现,他可爱的小妻子只是长得像娇娇柔柔的宋室女子,但她的内心却是十成十北地儿女的本质。
析津府为辽国南京(即今之北京),本是辽的陪都,为了便于指挥南进,于是萧太后决定暂时定都于此。
一大清早,街上便已聚集了不少的摊贩,来往人群众多,应小小的要求,耶律隆庆陪着她慢慢策马走过外城,以便她观察辽国人的日常生活。
辽国男子一般穿羊狐皮袍、皮裤,较富有,或稍有地位者则在肩背间围着锦貂制成的 贾哈 。女子则着各色团衫,直领、左衽,长裙前长可拂地,后面曳地五寸余,双垂红huáng带,头梳罗髻或垂辫。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小小觉得恐怖的是辽国男人的脑袋。耶律隆庆的随行人员都头戴毡帽,所以小小一直没发现帽里的乾坤。事实上,大部分的人也都头戴各式顶帽,皮帽、毡帽、狐帽、貉帽等,因为天气实在太冷了嘛!可那些没有戴的人……还有偶尔摘下帽子抓抓痒的人……
天哪!他们顶着光头还不打紧,为何还要特地在两鬓或前额留下一或两绺如铜板大小的头发呢?而且还将其修剪得奇形怪状的!
小小瞪了半天,倏地仰头盯着耶律隆庆,有些怕怕的问: 你们辽国人都是那种……那种头吗?
耶律隆庆随意的瞟了一眼。 是啊!那叫髡发。
已经是光头了,还髡什么发! 小小嗤声道。 你为什么没有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