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光景,小姐还真是拗上了!
宝月咬着下唇考虑半天,最后终于决定了。
好吧!现在只剩下这个办法了,行不行先试试看再说吧!
“小姐,您真不吃?”对著文风不动的门,她又问了一次。
“不吃!不吃!不吃!”语气还真坚决。
“这样啊……其实呢!小姐您想饿死自己也没啥啦,只不过……”
她故意把语调放得很暧昧,果然,门内马上追出问句来了。
“只不过什么?”
“哎呀!您不知道吗?咱们两城里的老百姓都在打赌呢!道是小姐治得了蓝家二公子,或是蓝家二公子吃定了小姐您,小姐,那赌注可大著呢!”
宝月大声又夸张地对门里的人说,果不出所料,门后立刻传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那两道脆弱的门震动得仿佛随时都可能崩塌了,可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好大的胆子,竟敢拿姑奶奶我打赌!”
“小姐,现下里这还不算是问题呀!问题是,倘若您先饿死了自己,或打死不肯嫁过去,那赌注可就要归苏州城里的老百姓赢了哟!”
“为什么?!”尖锐的怒叫马上又杀了出来。
宝月悄俏地笑了。“因为这表明是您怕了,所以才打死不肯嫁过去的嘛!”她就不信好qiáng的小姐能忍受得了这一点。
“你这贱婢,胆敢说我怕了!”门里的人更是泼辣地狂飙。“信不信我立刻出去活活的打死你!”
虽然明知小姐不会这么轻易出来,可听门内的威胁语气,宝月仍是忍不住退后了两步--小姐可是真的曾经差点把人给活活打死了呢!她尚年幼,这花花世界犹未玩够,实在还不适宜上阎罗殿报到。
“小姐,宝月哪敢啊!是两城里的老百姓会这么说呀!”
“他们敢!”
“当着您的面,他们自然不敢,可背着您呢!小姐,您又听不见,什么话不能讲?反正只要不被您抓到就行了不是吗?”
“……他们真会这样?”
听到小姐的语气开始犹豫了,反正隔着一扇门小姐看不到,宝月忍不住扬起得意的笑容。
“自然会啊!小姐,人家蓝二公子可是大大方方的允了亲事,只有您打死不允,外人怎么看都是您怕了呀!”虽然小姐任xing又恶毒,可她毕竟才十六岁,只要摸清她的脾气,几句不用负责任的话随便激上一激,小姐还是骗得来的。
“开玩笑,姑奶奶我才不怕他!”又恢复qiáng硬傲慢的口吻了。
“既然您不怕,小姐,那您就慡快一点嫁过去嘛!只要把那位胆大包天的蓝二公子修理成猪头,届时不仅没人敢再说是您怕了蓝二公子,而且,那儿也没有老爷会管着您,不是比在这儿更自由吗?”
“嗯……这点我倒是没有想到……”
瞧,瞧,这不是心动了吗?
“除非您是真怕了蓝二公子……”最有力的一击,包准敌方立刻兵败如山倒!
“胡说,我谁都不怕!”
“那就……”
“好,看我嫁过去后怎么整死他!竟敢向我求亲?姑奶奶我非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总算搞定了!
宝月再次扬起笑容,而房门也咿呀一声开了……
如同许许多多的单亲家庭一样,当年段清狂的爸爸沉溺于工作,无暇顾及其他,老是忘了家里还有个饿着肚子的孩子在等他回来,是她心存怜惜,主动要他放学后到她家吃饭、写功课,直到爸爸回来,即使他爸爸不久后再婚生子,依然保持这种模式不变,因为他爸爸更是忙到没有空理会他了。
于是,这个隔壁的小孩就这样成为她婚后受nüè生活中唯一的甜蜜与安慰了。
段清狂是个非常聪明活发的孩子,又相当早熟懂事,就如同所有做母亲所渴望的那种令人骄傲无比的孩子,可是这个令她骄傲又欣慰的孩子却在考上大学那年突然跑来告诉她--
“我爱上你了!”
然而,当时她也仅是一笑置之,并不怎么在意。
“是吗?”
“你不相信我吗?”段清狂的语气愤慨。“我是说真的耶!”
“是是是,相信,我相信。”纤雨好脾气地安抚他。
她是相信,她相信这只不过是少年青chūn期一时的感qíng迷惑而已,很快的他自己就会清醒过来,而且觉得自己很可笑。
“我是真的爱你呀!”
“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