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会接受我吗?”
段清狂好似要糖的小孩子般一脸恳求,纤雨不禁好笑地轻抚他的脸颊。
“会,我当然会接受你。”
这种话实在不应该乱说的。
那年冬天,他父亲携家带眷到大陆工作,他仍留在台湾念大学,她也理所当然地自愿担负起照顾他的责任,要他每天上课前、下课后到地家解决三餐问题。
她仍然没有任何警觉。
然而,之后的两年间,她开始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因为他不但没有自青涩的迷恋中清醒过来,甚至随着他的成长,变本加厉地表现得更露骨了。未经她的同意就直呼她的名字,趁她不备从后面偷抱她,在她耳际呢喃那种令人脸红耳赤的亲匿爱语,甚至qiáng吻她,热qíng得毅她难以招架,热qíng得令她……无法不动心。
那时她才明白状况脱轨了!
“你不要再到我家来了!”她不得不狠下心来断然拒绝他。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那双受伤的瞳眸盯视她许久许久之后才一声不吭的离去。
四天后,他同学打电话来说他都没有去上课,问她有没有看到他?她连忙跑到隔壁去找他,才发现自那天起他就醉翻在家里了,除了出门买酒之外,他根本哪儿也没去。
眼看他如此痛苦的自我nüè待,她的心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活了近半世纪,这辈子第一次心动居然是为了这个小她二十三岁的大男孩,这实在是太可笑了!而且……而且……
他怎能爱上她,而她又怎能爱上他?
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可以的!他不可以爱她,她也不可以爱他,所以她必须赶他走,必须终止这份错误的感qíng,为什么他不能体会她的苦衷呢?
心疼地抱住他昏醉不醒的脑袋,怜惜地抚挲他苍白憔悴的脸庞,泪流满面的听他喃喃呓语为什么她不肯接受他对她的爱?她只能在心中狂喊着:
她想啊!可是她不能呀!
尔后,生活又回复到往常一般,但是他懂得收敛了,不敢再任xing妄为的大胆示爱,却怎么也隐藏不住眸底那份焚烧得更激烈的炽qíng狂爱。
无论何时,不经意一转眸总发现他默默地盯住她看,身上的保护膜亦一点一滴的被他目光中的火焰所剥蚀融化,逐渐坦露出她那颗脆弱无助的心,而她也就越来越无力抗拒他痴恋的凝视,越来越无法忍受他的无言呐喊:
为什么不能爱你?
为什么要这么问她?
她也是个女人啊!
一个gān渴了四十五年的女人,天知道她比他更渴望一份真爱啊!
可是……可是……不应该是他,不应该走一个年龄只有她一半,甚至比她“儿子”年幼,而且是她一手带大的大男生呀!
“求求你,纤雨,离开他让我来照顾你吧!看你这样被他们三个欺凌,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即使他已经懂得收敛了,但在某些时候他依然会失控--当他知道她又被丈夫殴打的时候。
让他来照顾她?
她这辈子已经毁去大半了,难道也要顺道毁了他这一生吗?
“相信我,等我大学毕业,当完兵回来就立刻和你结婚,我发誓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痛苦欺凌,我会爱你、怜你、疼你、惜你、保护你……”
是的,是的,她希望有人能爱她、怜她、疼她、惜她、保护她,从她高中qíng窦初开时就这么渴望了,但是不可以是他,为什么他就是不懂呢?
她不想害了他呀!
“我不勉qiáng你一定要爱我,但是,纤雨,离开他让我来照顾你吧!”
不爱他吗?
不,她怎能不爱他呢?
从第一次他qiáng吻她开始,她的心就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了,那样赤luǒluǒ的爱恋,那样不顾一切的狂qíng,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呀!
“我好爱你,纤雨,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求求你,纤雨,让我爱你吧!”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对她总是这般残酷?饱受折磨摧残二十五年,这就是她唯一能得到的报偿吗?
一份她不能接受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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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吉刻迎亲时,蓝家两位少爷先后启程去迎回新嫁娘,两人同一个方向,路程却恰好差了一倍。
先行出发的自然是蓝家二少爷,各色杂役、丫鬟、花轿,鼓乐chuī打手沿途chuīchuī打打、热热闹闹、浩浩dàngdàng的开往苏州,个个欢天喜地的等着领红包吃喜宴,唯有新郎那张脸拉得比猫尾巴还长,而且高坐鞍头上,好似疯子般兀自嘟嘟嚷嚷的,旁人忍不住好奇地凑上去偷听,听得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