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说我……」她低头瞪住自己的肚子。「我有孩子了?你的孩子?小娃娃?小家伙?小鬼头?」
「废话,不然还有谁?」嘉珲没好气地说。
又是好半晌没吭声,蓦地,她猛然抬头,「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满脸的怒意,忿忿的责问。
「这……」嘉珲啼笑皆非。「这种事你自己应该知道啊!」
「胡说,没人告诉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有没有来月事你自己最清楚嘛!」
「明明你也知道!」
「那……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
「哦,对喔!那下次要早点告诉我,不然我揍你,这样突然告诉我,真的很吓人耶!」
「……」
正月底,嘉珲派出去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在木屋里看书的琥珀大老远就可以听见嘉珲自村寨口传来的怒吼。
「劾里钵,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片刻后,嘉珲怒气冲冲地跑回来,一把抓住她想说什么,可张了半天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随后赶来的达chūn与阿克敦忙把他拖到一旁去安抚,苏勒则负责对满头雾水的琥珀做解释。
「大辽皇帝又要上咱们这儿来chūn猎了,通常他都会先至混同江行在驻跸,然后北下游猎,而咱们女真部落就得轮流负责去带领他们游猎……」
才听到这儿,琥珀便若有所悟地啊了一声。「这次轮到我们了?」
苏勒叹气。「是,也不是。」
「嗄?」这是什么鬼回答?
「前年咱们涅剌古部才轮过一回,除非是辽帝另有指示,否则这回怎么样也不该轮到我们。」
「那这回又为何轮到我们?是轮到我们吧?」琥珀往嘉珲那儿瞄去,否则她的男人就不会那样怒火冲天了。
「是劾里钵,他怂恿辽帝,说今年上桃山猎雪兔和野猪最合适,而要上桃山必得经过咱们村寨,这样一来,自然又轮上咱们去负责辽帝这回的狩猎了。」
「他为何要那么做?」故意陷害?
苏勒苦笑。「他以为我们今年最安全。」
最安全?
琥珀又听不懂了。「什么意思?」
「我们不但要负责带领辽帝去狩猎,还要负责服侍他们。」
琥珀两眉蹙在一起。「服侍?」感觉有点不对了。
「是,」苏勒面无表qíng。「要女人去服侍他们。」
琥珀瞪住他片刻。
「那种『服侍』?」
苏勒颔首。「多半是那种『服侍』。」
琥珀愤怒地惊喘。「好过分!」
「不过通常负责带领辽帝狩猎的部落酋长必须先行带妻子前去谒见辽帝,而现任辽帝有个毛病,如果酋长妻子不中看,他宁愿自行安营扎帐由他们自己人伺候,而不屑于让咱们的女人伺候。」
「那好办,」琥珀脱口道。「随便找个丑女人去给他不中看一下不就成了!」
「是有人这么做过,」苏勒漠然道。「之后被察觉,结果他们那一整族人以欺瞒辽帝的罪名全部被抓去充当奴隶了。」
琥珀抽了口气,「太过分了!」随即又松出那口气。「不过劾里钵说的也没错嘛!有我这个天下第一丑女在,今年我们是最安全的啦!」
闻言,苏勒不由得捂住额头呻吟,想哭给她看,而另一边的嘉珲则是连连翻白眼,达chūn哈哈苦笑,阿克敦一脸不知所措。
「gān嘛?」琥珀不解地来回看他们四人。「我说错什么了吗,你们gān嘛摆这副样子给我看?」
「你……」叹气,苏勒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啊!我知道了,你们是担心我太丑,搞不好会把辽帝给吓坏了,然后他们就会怪罪我们,对吧?」琥珀自以为是地编故事,再加严肃的评论。「嗯,嗯,确实,这样也是很麻烦的咧!」
「是啊!真的会被你吓死了!」嘉珲喃喃道。「不过不是辽帝,而是我们。」
达chūn想爆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吐出一声类似呻吟的喘息,苏勒与阿克敦相对苦笑。
撅着小嘴儿,琥珀瞅住他们四个,很夸张的大叹一声,「好嘛,好嘛,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长得这么丑,你们也不用这么担心……」她不甚qíng愿地承认全都是她的错。
四个男人齐声呻吟。
「……而且如果不是我硬挑中嘉珲夫君bī他和我这个丑女成亲,你们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