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相思苦_作者:古灵(20)

2017-06-21 古灵


 太偏激了!

 但,能怪他们吗?

 「慕白。」

 「嗯?」

 「我想请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李慕白漫不经心地搁下茶盅。「-说。」

 不知何时开始,聂冬雁的嗓音不复活泼俏皮,而变得宛如苏水流淌,呢呢侬侬,棉软柔细,使听者感觉无限甜蜜诱人,无论多高傲的男人都会不自觉地放下自尊,只想浸润在她的温柔抚触里。

 聂冬雁也放下女红,表qíng非常严肃地凝住他。「倘若有一天,我的亲人也做了什么没有良心的事,请你不要亲自下手,你可以叫你哥哥姊姊弟弟或任何其它人来动手,但不要是你,可以吗?请你不要亲手伤害我的亲人,可以吗?」

 李慕白注视她半晌。

 「我答应-,绝不亲手伤害-的亲人。」

 唇畔绽出一朵美丽的笑靥,「谢谢。」聂冬雁感激地说。

 「不用谢我,」李慕白轻轻道。「我明白-的难处。」

 聂冬雁正待继续做女红,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下。

 「对了,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说。」

 「我知道你的内功深厚不怕冷,可是你老是那样一成不变的长衫,不管天多冷都是,我光是看着都想发抖,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冻成冰块,所以拜托你,就算穿来安慰我也好,天冷了就多加件衣服好不好?」

 「……」

 一个月后,开始下雪了,应「观众」要求,李慕白多加了好几件又厚又暖的棉袄,远远看去像是个痴肥的大胖子,也像是一只随时可以推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大水桶。

 他已经十多年没穿过这么多衣服了!

 冬至,大雪纷飞,风声赫赫,远山近岭俱是一片素洁的银白世界,美是够美了,但那股子冰寒确实也冷到了骨髓里,这种时候最好来锅热呼呼的麻辣炉,包准烫贴到心坎里头去。

 「这叫麻辣炉?」

 「是啊!」

 「请问麻在哪里?辣在哪里?」

 聂冬雁把麻辣酱碟子推到宗震岳面前。「哪!不就在这里吗?」

 宗震岳啼笑皆非地瞪着眼前的麻辣酱碟子。「不是应该加在汤汁里头的吗?」

 「可是慕白不喜欢吃辣的嘛!」聂冬雁理直气壮地说。

 宗震岳朝李慕白瞥去一眼,「他喜欢喝酒!」他指控似的说。

 「那又怎样?」

 「酒也是辣的。」

 「喝到肚子里就不辣了,你总不能咬都不咬就硬把牛ròu白菜萝卜全吞到肚子里头去吧!」聂冬雁振振有词地辩驳回去。

 宗震岳窒了一下,然后叹气。「这下子可好,有了老公就不要外公了。」

 「我不……」

 「不必让他,慕白,」聂冬雁忙阻止李慕白说话,并对宗震岳装了一下鬼脸。

 「不吃辣又不会死,都多少岁数的人了,还跟晚辈争这个,要不要我买根糖葫芦给你啊,外公?」

 一旁的宗定文和妻儿三人不约而同的失笑,宗震岳狠狠瞪他们一眼,不qíng不愿地把ròu片放到汤锅里烫熟,再沾饱了麻辣酱吃下,聂冬雁窃笑着替李慕白夹牛ròu白菜羊ròu萝卜。

 「慕白,快吃,外公吃东西都不用牙齿咬的,不快点吃就没得吃了!」

 通常,餐桌上若是有男人在的话,吃菜吃到后来九成九会变成吃酒,一个男人还好,自己喝酒总没什么味道,再喝也喝不了多少,可若是三个大男人凑在一起的话……

 「来,慕白,再gān一杯!」

 李慕白驯服地依言又gān了一杯,清秀的脸庞酡红,眼神却依然清澈柔和,反观宗震岳,早已目光蒙-口齿不清了。

 「够了没有啊!外公,」聂冬雁看得又好气又好笑。「去睡觉了啦!」

 「不要!」话说完,咚的一下,宗震岳的脸已经埋进麻辣酱的碟子里头去了。

 众人不由得失声大笑,宗定文忙把父亲的头扶起来,再招呼儿子一起把宗震岳搀回房里去睡。

 「既然外公倒了,慕白,你也先去睡吧!」偕同李慕白一起回房,聂冬雁一边服侍他褪下一件件衣袍,边好奇地打量他的脸,问:「你的脸好红喔!我想你并没有用内功压下酒意,对不对?」

 李慕白在chuáng沿坐下,点头。

 聂冬雁蹲下去替他脱靴。「真是看不出来耶!你的酒量这么好。」

 「我那几个兄弟都很喜欢喝酒,一天不喝就浑身不对劲,而且每次都要拖着我一起喝,」李慕白轻轻道,靴子脱掉后便提起脚来挪上chuáng。「喝着喝着,也多少养了点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