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身边果然跟着一个男人,一个……
读书人?!
聂文超两眼睁得老大,不可思议地瞪住那个秀秀气气的文弱书生--看样子连根糙也拎不起来,想不通女儿怎么会跟这种男人走在一块儿。
「大老远就听到您在咆哮了,爹,既然这么不欢迎我,gān嘛催我回来呀!」
看也不看女儿一眼,聂文超兀自瞪着她身边的男人,恨不得活生生瞪死那家伙似的。
「他是谁?」
「李慕白,」聂冬雁笑吟吟地挽住李慕白的手臂。「我的夫婿。」
聂文超先是呆了呆,随即像被针扎了屁股一样怪叫着跳起来。
「-说什么?」
「我的夫君、我的相公、我的良人,也就是您的女婿,聂元chūn的妹夫,聂元宝的姊夫,」聂冬雁得意洋洋地大声宣告。「换句话说,你的女儿我已经嫁给了他,中秋那日,我们成亲了。」
「-……-成亲了?」聂文超难以置信地喃喃道,继而bào跳如雷地吼起来。「不,我不承……」
「你敢不承认?」聂冬雁早有准备,一听他大吼,马上更大嗓门地吼回去。「是外公说定的亲事、主的婚,你敢不承认?」
聂文超的嘴巴张得跟西瓜一样大,却怎么也没勇气违逆当年差点砍了他的岳父,不是打不过,而是理亏。
聂冬雁这才放开李慕白的手臂,「慕白。」并暗示他可以拜见岳父了。
李慕白立刻撩起袍衫下-跪拜下去。「小婿李慕白拜……」
聂文超及时回神,又是另-声怒吼,「我不……」
「你敢不受?」聂冬雁同样又尖叫过去。「外公说过,你敢不受的话,他会马上赶来活活打死你这个偷人家未过门妻子的卑鄙小人!」
咚一下,聂文超脸色铁青地跌坐回椅子上。
聂冬雁哼了哼,再推推李慕白。「慕白,现在可以了。」
「小婿李慕白拜见岳父。」李慕白重新拜见,声音轻轻细细的几乎听不见。
聂文超的脸色更黑,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那张脸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聂冬雁朝他装了个鬼脸,然后自行把李慕白拉起来。
「好了,既然拜见过了,就不必再理会他了。来,我跟你介绍。哪!那两个跟白痴一样张着大嘴巴的是我大哥聂元chūn和二哥聂元夏;这位一脸傻样的是司马青岚,他是我爹至jiāo好友的独生子,就好像我另一个哥哥一样。」
她一一点名过去。
「我还有一位姊姊聂秋棠,她嫁到云南去了;杏姨是爹的继室,聂元宝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们两个都不太喜欢我,我也不太喜欢他们;二叔聂勇超猛像张飞似的,跟我爹完全两样;堂哥聂元鸿跟大哥同样岁数,还没娶老婆,倒是两位堂姊都嫁了,其它……」
转着眼珠子,聂冬雁想了一下,「唔!大概就这样,有机会碰上大嫂再帮你们介绍。」再转眸目注还在那边自己对自己生气的老人。「爹,先说好喔!过完年我们就要走人了。」
「过完年就走人?」聂文超惊呼,这个惊吓立刻又把他的神志吓回来了。「不行!」无论如何,先把她留下来再说,其它的「问题」……慢慢再说。
「为什么不行?」聂冬雁两手-腰,气势汹汹。「我已经嫁了人,不回夫家,留在娘家gān嘛,养虫?」
「为父我什么都还没搞清楚,那……」聂文超厌恶地朝李慕白瞥去半眼。「那家伙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这样就想把我的宝贝女儿带走,他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您自个儿不也是,当年一见过外公,隔天就溜得不见人影,连告辞都省略了。」聂冬雁毫不留qíng地又挖起老父的疮疤来。「我们可比你老人家好多了,多留了好几天耶!」
「——……-这个不肖女!」聂文超气得七窍生烟,如果他有留胡子,肯定早就被chuī光了。「我说一句,-就顶我两句!」
「谁让您理亏,我……」
「雁雁。」
聂冬雁猛然住口,仰眸询问地望住夫婿。「慕白?」
「岳父说的是理,」李慕白轻声细语地道。「为人父者总得了解一下要照顾女儿一辈子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是岳父关心。」
「才怪!」聂冬雁垂眼咕哝。
「雁雁……」待聂冬雁扬起眸子来,李慕白才继续说:「听我的,嗯?」
聂冬雁大大叹了口气。「好嘛!」转个眼,她又粗声粗气地问过去,「那爹到底要我们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