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真的想好好表现一下,也算是对丁诺这些年为我所有付出的感谢。
“哥哥,你有想要的礼物没?”
虽然我很认真,但丁诺看起来却似乎很无所谓:“你陪我吃饭就行,礼物什么的不用啦!”
我仰头看着他,继续很认真:“真的不要?”
“嗯。”
但是我心里却窃喜起来,因为我已经有了一个绝佳生日礼物的美好蓝图。
我似乎从来没有如此对丁诺尽心,这让我充满愧疚,却又充满期待。
第二天,学校正好没课。但丁诺刚一出门,我就从chuáng上爬了起来,照着早准备好的食谱,在厨房乒乒乓乓忙乎起来。
事实证明,我的确不是下厨的料。当我终于从烤箱里端出那个“jīng心制作”的蛋糕时,我很灰心。如果它真的能被称作是蛋糕,那它的拙劣不堪实在是侮rǔ了“蛋糕”这个美好的名字。
制作美食的确是很有乐趣的,但前提这美食真的得“美”。但是我也很清楚,我可能再做不出更好的一块来,于是当即决定破罐子破摔继续下去。
因为胚子实在不好,虽然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还是没能按照我的预期好好造出一个完美的形态来。蛋糕上,我还用奶油画了一个简单的小姑娘和一个小男孩,他们的手牵在一起,中间是许多朵雏jú。
蛋糕确实不好看,但我知道丁诺不会挑剔。我自我欺骗地认为自己也很满意,于是把它装进盒子,便乐呵呵步行往“琴音”走去。
路上,我想起丁诺看到蛋糕时会有的惊讶表qíng,竟然感觉比寿星公还要开心。
(3)
可当我在“琴音”坐下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来得太早了。
因为还没有到正餐的时间,小院子里只有零散四五个在喝咖啡的人,而在我预定的内堂中,也几乎只坐着我一个人。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把装蛋糕的盒子放在桌上。侍者走了过来,我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准备静静等待丁诺下班赶来。
咖啡端上来之后,我确定自己选对了餐厅。“琴音”的卡布奇诺没有花哨的滋味,轻柔的奶泡和醇香的咖啡恰当地融合在了一起,入到口里,便表现出一种最平实的美妙。伴着咖啡,侍者还送上了几块小姜饼佐餐。就着窗外淡淡的阳光,小点心同样也显得jīng致美味。
在这样的美味前,等待成了一件趣事。都说法国是个làng漫的国家,其实这种làng漫往往已经渗透在了生活的每一处。
我把侍者叫了过来,用早已熟练的法语问他:“进餐的时候,你们这里有演奏家吗?”
“有的,我们老板就是最好的演奏家!”
那是个有着深棕色头发、脸上嵌着雀斑的小伙子,当他谈到演奏家老板的时候,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得意忘形。我有点好奇这个老板是个怎样的人,但更关心晚餐的时候能不能在音乐声中完美地呈上我的礼物。
“可是他现在在哪里呢?”
正问着,门口的铜铃轻轻响了,推门走进来一个东方女人。她约摸有40来岁,带着那个年龄女人特有的美丽。她脸上的表qíng平淡素定,一头乌黑的长卷发显得蓬松优雅,一条亚麻长裙刚好盖过脚背,整个打扮和餐厅的氛围相得益彰。走进餐厅以后,她淡淡环视了一下周围,旁边有一对老夫妇或许是这里的常客。她朝着他们微微笑了一笑,那笑没有一丝矫揉造作的样子,我觉得她的气质像极了深山里的百合。
侍者轻轻抬手指了过去:“小姐,这就是我们老板。”
我点了点头,就在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个迷人的老板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或许,因为她也是东方人?
又或许,除了丁诺,我实在太久没有看到黑头发、huáng皮肤的人种?
我的眼睛在这个女人身上就再也无法离开。她走到了餐厅中间的小舞台上,从乐器盒里取出一个小提琴,开始认真仔细地调音。
看来她正在准备演奏,我的内心充满了期待。
(4)
在我喝了一大口咖啡之后,演奏开始了。
她的琴声幽缓轻柔,却像一股小溪一般,能流进人的内心里去。一曲接一曲,不仅在场的人都陶醉在了这音乐中,连她自己似乎也沉醉其中。她一直闭着眼睛演奏,好像这里根本不是正在做生意的餐厅,好像周围压根就没有其他人。
我用手支着下巴,仔细看着她,猜想她是哪个国家的人。虽然我肯定她同样来自亚洲国家,可她的面容似乎又有一些欧洲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