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起初,我没听清,愣在那儿没动。
“我让你给我弄点水喝!你怎么不动?”大概我的呆滞影响chuáng上人的耐心,他第二句的态度明显很不耐。
“哦,哦,好的。”我答应着,好不容易爬起来才想到,他根本听不见我说的话,说也白说。
难怪刚刚他会生气,也许,他以为我故意忽视他,假装没听见。
我穿着大衬衫光着脚,在屋子里晃悠了两圈,没找到水壶之类的东西,甚至连台饮水机也没有,刚想回头问他,水在哪里,却发现不知何时,他竟然从chuáng上坐起身,我困窘的踱步都一丝不漏的落在他的眼底。
我迎着他问:“水在哪里?”
“她找的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笨?”他讥笑,并不直接回答。
我想想,决定出去找,还没等走到门口,就听见背后传来他不悦的声音:“你去哪儿?”
“废话,当然是找水。”我没回头,自然而然的回答,结果还没等我说完,他又加大声音问了一句:“你穿成这样去哪儿?”
至此,我算彻底明白他失聪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那就是,我背着骂他,他也听不见。
新发现给我带来新心qíng,我抿了嘴角转过身说:“我去找水。”
“算了,不用了,过来躺着。”临时变卦的凌棠远,拍拍自己身边的chuáng,像招唤宠物般示意我过去。
我不能反抗,僵硬着双腿挪过去,蹑手蹑脚的爬上chuáng,翻身躺下,双眼迎上他深邃的眼睛,直觉xing紧闭双眼,双手握拳放在胸前。
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
主人要做什么,我不必知道,我需要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一定要对得起主人花在我身上的钱。
也许我的青涩倒足他的胃口,我预想中的亲吻和激qíng并没有发生。反而听见他在我耳边恶毒嘲笑:“我对gān瘪豆秆没兴趣,你放心吧。”
我睁开眼,他正逆着光不屑睨我,我想都没想就回答说:“我也没指望你有兴趣。”
他想不到我会还嘴,愣了两秒,突然笑出来,被他这么一笑,脸反而红了,热乎乎的辣直到而后。
凌棠远贴着我躺下,壁灯很快被闭掉,察觉他的靠近,我再度僵硬了身子。
我想,如果我的汗毛再硬些,此刻一定会像刺猬一样呈现放shexing张开,扎他个浑身冒血,可惜,可惜。
凌棠远每次翻身,都让我神经紧张,直到下半夜,实在撑不住了,才敢慢慢放下眼皮,戒备的睡沉。
睡了小半夜,一早醒了,发现自己竟然是睡在他怀里,酣然入睡的他一只手臂正横在我的腰间,呼吸就抚在我的耳侧,一进一出,带动耳边的碎发,暖呼呼的痒到心里。我望着天花板一动不敢动,只好僵硬着身子默背《出师表》。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xing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云。
眼看着《出师表》都背完了,他还是不醒,我百无聊赖斜过脸看着他。
活了二十几岁,第一次被男人搂着睡觉,说不心动是假的。只是这心动单纯的只是异xing身体纠缠以后的本能萌动,换成是任何男人,我大概都是此时的感觉。
凌棠远的身份注定我不会爱上他,就像,他注定不会爱上我一样。
不管睡多少晚,都一样。
凌棠远醒来的时候,特别惊异我居然睡在他的怀里。他先是大力将我推开,借着这突然而至的力道,我想装睡也睡不成,只能被动的抬起早已恢复正常的目光去看他。
当然,他也正低头看我。
然后就是差不多有几秒钟的寂静对视时间。
他说:“想不到,你挺有心计的。”
心计一词,曾在上高中时,班主任如此评价过我,无非是我用别人娱乐的时间,跑到教师宿舍走廊上读书,只因为那里的灯不走我们宿舍的电表。我知道她是挖苦,眼下看看,再次确定他的鄙夷,心有些难受,觉得委屈大过了头,可又无处发泄。
于是,我再度使用昨晚发现的招数,背过身慌乱下chuáng,嘴里却小声嘀咕着:“臭不要脸,你才有心计。”
他听不见,我也因为发泄心qíng不错,委屈也不觉得了。
凌棠远见我并不反驳,反而像小猫一样畏惧他,躲开他,大概也不开心。一只手撑起身子探过大半个chuáng,另一只手则用力抓住我的腰,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捞上了chu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