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敏在跟彩珠她们联络时提到这个人。彩珠说,也许他天xing阔朗、乐不思蜀呢。可邵敏下意识觉得他不是阿斗一流。
本来蓝眼少年所在的杂耍班子常年出入西域诸国的皇宫王庭,许知道什么也不一定。
但那个说会在御街等她三天的少年,在当天夜里收了工便逃之夭夭。原本贺冬假第三天的宫廷宴会他们该来献艺的,结果却开了天窗,让南采苹大大的出了一场风头。
无论邵敏怎么讨厌怀疑由贵,都不能阻碍元清对他的亲近。
这个异族来的王子似乎天生便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几乎每个见过他的人都会迷上他。男人们爱跟他喝酒逛花楼,女人们则晕头转向的追着他送帕子和吃食。
其万人迷的程度,简直要让邵敏怀疑他是荷尔蒙体质。
真正排斥他的人,只有邵敏和南采苹。邵敏排斥他,大概是气场不和或者生物本能。而南采苹排斥他,单纯是因为——由贵的审美很大众,一眼就相中了这个汴京城最貌美多才的女人,而后便肆无忌惮的勾引她。
南采苹跑来寿成殿哭诉的时候,邵敏不由有些可怜她——宫里流言凶猛,南采苹快被由贵害死了——或者是先被bī疯?
尽管准由贵出入内廷多有不当,正该皇后劝谏,但此时邵敏自保无暇。
——出宫游玩回来,因为后面还是贺冬假,言官们的愤怒并没马上到来。
但是贺冬假一结束,折子便铺天盖地的砸来。大旨就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皇帝皇后却要以身犯险,实在让臣等惶恐不安。臣等无言面对先帝社稷blabla……但历代朝堂都有忌讳——不怂恿废后,所以他们只能叩头自残,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集体要求元清罢免自己。
虽然很想,但元清当然不能把他们全赶回家种地去。
如此闹了小七天,元清无奈抛出罪己诏一招,风波这才平息下来。
而邵敏也自觉给自己禁了足,闭门思过。
因此这几天元清便一直没来寿成殿。
入了腊月,邵敏禁足着,虽也尽量多处置些杂务,更多露面的事还是落在了林佳儿身上。
平时的时候南采苹都会来陪她说话,但她一开始主事,南采苹便避嫌一般来得少了。而碧鸳虽然忠心体贴,却终究没有南采苹那种本事,根本帮不上林佳儿多少忙。林佳儿又只信碧鸳,只能事事过问着。
她本就虚弱,这些日子又被孕吐折磨得吃不下东西,如此cao劳了不过几日,便再次病倒了。
碧鸳急的不行,对林佳儿道:“我去请南美人来。”
林佳儿虽弱得走路都难,却心里敞亮,只笑道:“这几日你软钉子还没碰够啊,非得再吃她一颗?她不会来。”
碧鸳道:“这种好事,哪有推脱的道理?”
林佳儿静了一会儿,道,“她是个聪明人。不想被我连累了……罢了,你去请皇上来吧。”
元清连着几天没见邵敏,只觉得心浮气躁,深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克制住,跟她溜出去了。恨不能钻个地dòng到她殿里去私会。
因此听说林佳儿病了不能主事,第一个反应竟然是高兴——总算有借口放她出来了。他起驾去奉华宫时,脸上掩不住雀跃。碧鸳见了,不由替林佳儿觉得不值。
元清大张旗鼓去探病,林佳儿并没有出迎。
元清并不计较,一面命人去传太医会诊,一面亲自进去探视。
太医们来了,望闻问切,聚头商议了半晌,才去向元清回报。
只说是气血不足、体虚脉弱,要小心调养,不能再劳累了。
元清向太医们问话时,林佳儿伸手招了招叫碧鸳过去,道:“我有些恶心,想喝些凉凉的酸梅汤,要多放些木樨花。”
她难得想吃喝些什么,碧鸳闻言赶紧去煮,却没见着桂花,只能去御膳房讨要,不想御膳房也没有,只能再去找。
御药房煎药时间有些长,反而是午膳先传过来。
元清本没想到林佳儿会真虚弱成这个模样,来的时候只想着能见邵敏了,心里全是欢喜。但此时看到林佳儿病弱的模样,不由便难过和愧疚起来。因此留下来用膳,亲自盛了粥喂她。
林佳儿闻到饭味便犯恶心。她对元清一贯不俯就,伸手便推开了。
元清略有些恼,却没有发作,只说:“多少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