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敏蹭了蹭他的额头,呢喃道:“元清,从今而后,我再不骗你不瞒你。可是你心里若有什么怀疑,也要说出来……我是真的,想要和你长久在一起。”
元清顿了顿,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那么……皇后见的是谁?”
邵敏道:“是消冬节那日,我们在御街上遇到的飞刀少年。”
元清点了点头,笑着转移话题,道:“皇后给朕洗头。”
邵敏第二日醒过来,还是在颠簸的辇车里。
只是这一次她与元清同乘。
她倚在元清的怀里,脖子略有些僵硬。伸手揉时,才看到她的右手腕与元清的绑在一处,用赤红缎子结了个端端正正的蝴蝶结,一看就是元清的风格。
他面色粉嫩,眉眼jīng致,睡容依旧天真美好。
邵敏望了一会儿,见他唇色圆润水嫩,无比可口,不觉心口就有些发紧。
试探着叫了一声“元清”,见没有回应,便小心翼翼凑上去含住。
口感比想象中还要美好,似乎带着些蜂蜜水的清甜味道。
她心满意足,正准备退开,便被元清揽住了腰肢。
“吵醒你了?”
元清眉眼弯弯,笑道:“朕比敏敏醒得早。看敏敏做贼,觉得很可爱。”
邵敏笑道:“本来就是我的,光明正大亲得,偷偷摸摸也亲得,哪里用做贼?”
元清脸上红了红,“你也就在嘴上占便宜。”
邵敏笑而不答,抬了抬手,道:“解开吧,绑得胳膊都麻了。”
元清脸上越发红,不解绳扣,反而去解邵敏腰带,邵敏笑道:“别闹,我还没吃早饭。”
元清这才放过她,推开车窗,命人送吃的来。
元清吩咐完,又有人催马上前,向元清禀报了些什么,元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先不急,就地看押起来,等朕回师后再亲自审问。”
进了八月,秋意渐浓,天气也开始转凉,沿途却连续遇到yīn雨。
行军疲乏,加上道路泥泞,跟随元清出征的这只jīng锐之师,渐渐士气不振。
边疆也连续传来战报,希提的侵扰越发频繁。探子得到消息,说希提又有集军南侵的动向。
帖木儿一直试图议和。但从他回希提之后,边疆便战事连连。虽都是小打小闹,却足以表明,帖木儿不是诚心不足、便是力有不逮。
这种qíng况下元清糙率前往延州赴约,自然让朝中人心浮动。
从元清决议以来,反对声便不绝于耳,近来更是变本加厉。
邵敏却没有再劝说元清撤军。
她虽然用了各种方法qiáng制推迟药效发作的时限,但清醒的时间确实越来越少。那少年答应帮她联络彩珠红玉,但邵敏并不知他是否赶得及。只怕她势必要在元清面前死一次。让元清不留余地的尝试一次,也许最后他才会没有遗憾。
何况虽动机是为了给她抢解药,但元清这次的旗号,确确实实是御驾亲征。
劳而无功,半路折返,只怕比打了败仗还让他难过。
行军路上的艰难,在八月十四日中秋节前一天达到极点。
并不只是因为征夫“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本能,还因为似真似假的“前线兵败”的流言。
中秋节上午,朝中的奏折终于送过来。自离开洛阳,邵敏便一直和元清同车,元清接盒子时,邵敏看到盒子外面附的文书上cha了鸟羽。
元清已向令官问过话。关上车窗时,他面色并不轻松。
略微bī仄的空间里,因着他眉间的yīn霾,空气霎时便凝重起来。
邵敏虽不曾听到流言,但略略回忆了一下,心中也觉得不安。
元清看完了羽檄,这才打开箱子,却先不细读其中内容,只一分一分的翻开再丢到一边,像是在找什么。
邵敏忍不住就问:“怎么了?”
元清道:“朕在等程友廉的奏折。”
邵敏想了想,又问:“是西疆出什么事了吗?”
元清沉默了片刻,“庆州失守,有大概五万希提骑兵突破防线杀进来。”
邵敏不觉失声,“是帖木儿?”
元清道:“朕不清楚……皇后怕吗?”
邵敏笑道:“御驾亲征,从来都是要打胜仗的,为什么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