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有些怔愣的望着她,片刻后脸上泛起红色,垂下头,道:“嗯。”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前段时间本儿送修……一修半个月
拿回来之后忽然就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了
还在等的各位,谢谢。
75 失误
前线战事失利的消息确切的传过来了,先前苦劝元清回师的朝臣们也同时缄默,反而再不说废话。
沿途粮糙调运忽然变得顺利起来,除了元清亲自统帅的北御林军,内阁居然将驻守金陵的南御林军也一并调拨来,援军如今已在路上。
仿佛每个人都在心里暗暗憋足了一口气,严阵以待,一致对外。
这与邵敏在史书中读到的,已经大有不同。
而元清也不像史书所记的那样,在连绵yīn雨和漫长跋涉中耗尽了锐气,最终心怯退兵。他为邵敏一人而大动gān戈的远征,在这个时候变得名符其实。
行军近一个月,他终于不再配邵敏耗在车舆中。
邵敏日里清醒的时间已不超过两三个小时,却还是qiáng撑着亲手为他换上甲胄,送他骑上战马。
他所带来的,虽未见得是中原最骁勇善战的军队,却无疑是最jīng锐的。何况他是一国天子,天命所系,举国仰望,若这一战他败了,日后边疆战士对战希提,势必会有抹不去的yīn影。
希提军队突破了庆州,势必直取潼关。从羽檄上的时日看,不过这两天便到,因此元清在潼关暂时停留下来。
然而连着几日侦查都不见踪影。八月十八日的时候,前线再次送来战报,却说希提五万大军集结在延州,日日叫阵。
突破了庆州去不趁势南下,反而北进去挑衅延州,随驾的将领都不知是什么缘故。只说是有诈,让元清慎重。
元清却像是预料到了这种结果一般,得了战报一夜未眠,第二日便再次下令启程,奔赴延州。
九月初一日,元清终于来到延州。
希提大军的侵扰也在这一日停止,帖木儿送了文书来,说辞照旧是邀请元清打猎。并且胆大包天的就带了十骑,在城墙下等元清的回话。
帖木儿的文书送来时,元清刚刚把邵敏安顿妥当。
邵敏依旧在沉睡中,脸上几乎已经没了血色。苍白的面孔,漆黑的眉眼,素淡至极,对比得尤其的鲜明。她的身体冷得像冰。
邵敏自认为跟元清说明白了一切,但元清其实并不明白。
邵敏说,因为“客星没”,她来到这个世界。元清却想不到他是来观测这颗一闪而逝的星星的,反而以为她便是那个落下来的星星。
甚至邵敏连“飞船”都说出来,他也完全不会想到那是千年之后穿梭时空的工具。反而以为是什么仙家法器——当然他从没想过要据为己有,只想把这东西毁了,让邵敏永远也回不去。
邵敏说她死不了……元清相信。只是他不知道她的死不了,是不是活在他的身边。
她总是在他最脆弱渴望的时候,给他一点点温存;然后在他沉浸在那种甜蜜幸福里的时候,想要抛弃他。他不想再上她的当,可是他对她的渴望已经到了,就算她喂他的是毒药他也能甘之如饴饮下去的地步。
她言笑晏晏,仿佛跟他回到了过往,两无猜忌。元清在配合她的时候,心里始终有一把钝钝的刀子在来回的锯割。
——他必须要把她完全的握在手里,才能稍稍放心一点。
所以他从没放下过为邵敏解毒的心思。哪怕解药似是而非、虚无缥缈,却终究能让他假装自己握住了些什么。
等在潼关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他战死了也好。
这样他和邵敏就都解脱了。他只是怕自己就算下了huáng泉,也依旧不能放了邵敏。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
她明明就躺在他的身边,却依旧无法唤醒,挽留不住。
她博爱却又冷qíng,无法诱惑,无法打动。受折磨的不过是他一个罢了。
但是在潼关,他只是失去了某些虚假的亲qíng,却不曾遇到真正的敌人。
他平安来到了延州,所以一切都只好按着计划进行下去。
延州五月扬尘,九月飘雪。虽不比塞外苦寒,却也是酷烈之地。
元清开了城门去见帖木儿的时候,起了一阵风。
寒风裹着粗粝的沙尘,打在早凋的枯木上,呜呜作响。元清握着缰绳的手上,片刻便挂了红痕。但他从来都不是养尊处优的娇惯孩子,钱修德派来的两个副将为他张开风障的时候,他扬手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