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华瞧封君扬无事吩咐,便就告辞退下,
封君扬独自一人默坐片刻,叫了顺平进來,问道:“辰年可回來了。”
顺平忙道:“谢姑娘早就回來了,吃过了饭,又叫了聚义寨几个头领过去议事。”
封君扬不觉微笑,问道:“还是流民过江安置之事。”
“王爷猜得真准。”顺平笑了笑,又道:“不过谢姑娘最后还说待流民过了江,她就不做这个寨主了,她还问鲁嵘峰几个有什么打算,若想建功立业就跟随王爷,若不想,也跟她提前说,她好安排。”
封君扬猜辰年是在做退身的打算,这般看來,她是真的要为他舍弃谢辰年的身份,封君扬心中既觉欢喜,又有几分对辰年的愧疚,他默了片刻,忽地问顺平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顺平何等机灵,闻言立时答道:“不晚,不晚,才刚过了子时,谢姑娘回了后院沒一会儿,刚路过书房的时候,还往这边瞧了两眼呢。”
听他这样说,封君扬心中更似长了糙,稍一犹豫,便就站起身來,笑道:“走,咱们去瞧瞧她,若是她睡下了,咱们也不吵她,再回來就是了。”
他们主仆两个,也沒带别的随从,出了书房往后院而來,待到辰年院外,瞧着那院中黑漆漆的全无半点动静,封君扬不觉有些失望,在门口站了一站,回身与顺平低声说道:“走吧。”
顺平默不作声地转身在前引路,刚走了两步,脚下却故意一崴,失声叫道:“哎呦,王爷,小的脚又扭到了。”
本就是深夜寂静,他这声音又大,眼瞧着身后那院子里便亮起了灯火,过不片刻,就有脚步声往院门而來,封君扬看出顺平是故意作怪,又怕辰年瞧破,说是自己指使,顿觉有些尴尬,气得抬脚去踹顺平,口中低声骂道:“怎么沒摔折了你的狗腿。”
顺平口中还呼痛不止,腿脚却是极为利索,一闪身就避开封君扬踹來的脚,嘿嘿笑道:“小的全因王爷才崴了脚,王爷不可怜小的也就算了,怎地还要打小的。”
说话间,身后那院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封君扬忙肃了面容,回身看过去,见开门的是个侍女,便就问道:“可是吵到你们姑娘了。”
那侍女不想封君扬会在这个时候过來,忙上前來行了礼,恭声答道:“不曾听到姑娘的动静,许是睡得熟。”
封君扬闻言却是奇怪,辰年是练武之人,耳目极为聪灵,刚才顺平喊叫的声音那般大,把侍女都惊醒了,辰年不可能听不到,封君扬心中忽地冒出些不好的念头,他越过那侍女,径直闯入院内,走到门外唤道:“辰年,辰年。”
屋内却无人应声,封君扬再按捺不住,一脚踹开那门,疾步走进内屋一看,chuáng上哪里有辰年的身影,他如同被人从背后给了一击闷棍,身形顿是一僵,顺平从外跟着进來,瞧见这qíng形也是有些傻眼,待反应过來,忙就回身问那侍女道:“谢姑娘呢。”
那侍女哪里知道辰年怎地突然不见了,她又惊又惧,颤声答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分明眼瞧着她睡下才出去的。”
就在这时,院中却忽地传來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屋内几人不觉都回头看去,就见鲁嵘锋从门外匆匆走入,道:“王爷,属下女儿回來了。”
第二十八章 彼此信任
原來鲁嵘峰就住在这城守府内。半夜里听得门外有人轻轻叩门,开门一看,竟是女儿灵雀。之前灵雀与辰年当众闹翻,。独自出走去寻陆骁。鲁嵘峰虽恨女儿不懂事,可毕竟担心女儿安危。现见女儿好端端的回來,一时间也忘了怨恼,只觉欢喜不尽。
父女两人刚说了沒几句话,灵雀便道:“爹爹,我这次和陆大哥回來,是來接应大当家。爹爹也随我们一同走吧。”
鲁嵘峰听得一惊,忙用话骗住女儿,自己寻了个借口出來找封君扬报信。得知他來了辰年这里,忙就又追了过來。
封君扬听完,只觉心中有些发空。半晌后才怔怔道:“她真的又是骗我。”
这话却沒得人能回答。顺平正愁得牙疼,一眼瞥见旁边桌上似放了张信纸,忙就过去拿了过來,道:“王爷,谢姑娘留了信。”
封君扬展开那信纸,借着顺平端过來的烛火去。就见上面只简单地写了一行字:有友前來,去去就回,勿念。
的确是辰年的笔迹。
顺平大着胆子睃了一眼那字,顿松了口气,劝封君扬道:“王爷放宽些心,谢姑娘既肯留字,就不会偷偷溜走的。”